作为常常往返中国到欧洲航线的老船长,托尼杨用熟练的中文和实习生交流。
“是的,船长,调节缆绳,礼节礼貌,检查人员注意登记。”严辰重复了一遍船长的话,船长点点头,远远地看到有两个人已经站在码头大门处登记了。
“那两个人应该是我们的乘客,他们来的可真早,距离乘客登船还有将近两个小时。”船长看看手表,又看看远处的两个人做完登记,各自背着一个包慢慢往游轮这边走,
“码头这边没有什么好休息的地方。这样吧,检查他们的票没有问题,就先让他们上船,天津的冬天冷得很啊。”
严辰不由得笑了,“船长,咱们可是往北开的,只会越来越冷。”
“是啊,哎,年轻时候没感觉,现在年龄大了,以后要换条船,不能跑那种冷热极端的地方啦!”船长被刮起的冷风一吹,不由得紧了紧大衣。
他看着那二人走到登乘梯下边,看样子是一对年轻的情侣,男人抬头看到船上的两个人,大声喊道:“您好,我们是游轮的乘客,请问你们什么时候开放乘客登船啊?”
由于游轮那巨大的体型,倪宽只得大声喊叫,海边的风很大,声音隐没在呼啸声中,不知道船上的人听到没有。
好在下一秒,登乘梯旁的乘客通道慢慢放了下来,随着风声,隐约传来上面两人的声音:“码头风太大啦,你们是乘客的话先上来吧,进船上暖和暖和。”
船长看到那个男的因为风向改变,站到女孩的上风口,又仔细检查后者围巾帽子有没有漏风,不由得会心一笑,
“哈哈,我年轻时候还是个水手,有一年随船航行到英国,我的妻子大冬天的到港口来看我,我急急忙忙下去第一时间也是这个举动。”
严辰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下面的乘客,那男的想来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又有女朋友又有钱出来坐游轮。
等我实习期过了,薪水会有一次飞跃,没必要羡慕人家。
他心里想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际遇,有的人一出生就在富贵人家,有的人用一辈子都没能改写贫穷,但是人生就只有一次,不论好坏,都是自己独一无二的经历。
倪宽用身体挡住大半吹来的风,又整理了一下修竹的围巾和帽子,修竹埋在围巾里的脸嫣然一笑,“呦,从现在开始演员宽就上线了?”
倪宽不以为意,他用手抬起挡住吹来的风,“哪有,关心你呀。”
他心里一直念叨着这是一次任务,一次伪装,就像他在江西的大山里装作一棵灌木去埋伏目标,就像他在蒙古伪装成放牧人接近跨国作案团伙。
于是他心态渐渐平和,仿佛真的是修竹的男友,但他心里清楚,那不过是任务所需要的伪装罢了。
随着服务员来到一扇门前,倪宽想不到组织这次异常的大气,定下了一间设施豪华的上等房间,谢过侍者,倪宽随手递出小费,侍者不卑不亢的接过,仿佛理所当然般的走了,倪宽不由苦笑,只好自己关上房门。
组织定下这间房的窗外就是上船乘客必定会走过的走廊,同时距离逃生通道较近,位于船中部,若是遇上恶劣天气影响也是最小的。
修竹拿出电话汇报了二人的行程,然后倪宽像谍战电影里面演的那样,拿出红外探测器到处扫描,又拿出信号加密器给WiFi加上一个“过滤网”。
忙了有一会,二人终于布置完一切,现在已经是早上9点,开始有游客陆陆续续的上船。
托尼杨这个老船长和大副站在一起,面带微笑的向乘客问好,一边的实习生严辰眼尖,看见人群中有一个穿制服的身影,连忙跑过去,果不其然是海事局的检察官员。“先生您好,还请您在访船登记本上登记一下。”
检察官点点头,和听到实习生的话连忙赶来的船长和大副一起,三人朝着严辰面前的小桌子走过去。
一步,两步,检察官帽檐有些低,可能是因为今天的风很大,他用微微颤抖的手填写完了登记本,用低沉的声音对船长说:“你好船长,我下一步检查从驾驶室开始,希望你们船的文件先准备一下。”
“当然,当然!”船长笑着,转身拿起甚高频对讲机开始呼叫值班的三副,而大副则迅速上前,开始引路,带领检察官向着驾驶台走去。
严辰有些疑惑,检察官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