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玉絮坐于梳妆台前,铜镜里的女子衣着单薄,双目红肿似桃,眼下青黑,面容憔悴如金纸,目光呆滞无神……
真丑,与如花似玉的刘焉比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玉絮用木簪随意把三千青丝挽好,尝试用脂粉遮住黑眼圈,却发现第一次使用这东西,根本没化妆技术,面粉敷面,白得像死了三天的女鬼,看着更丑了。
玉絮只得擦掉所有脂粉,恢复原貌。
她颓废地坐着,神色恹恹。足不出户,今日用膳全是婢女送到房里来的。
就这般过了两日。
这日,玉絮去陆治清书房寻他,把一封信交于他。
隔着几案,站着的女子面色憔悴,神色黯然,道:“治清,烦请你把这封信送到楚将军府上,务必送到楚云霄手里。”
“这信中……”目光看向她手中信,陆治清剑眉一凝。
莫不是要相认?
玉絮淡淡解释:“是关于阿霄的身世,他未来李家前的身世。”
楚家灭门惨案,还需他自己去查清。
陆治清接过信封,向她保证道:“明白了,我定会亲自送到他手中,你且放心。”
“谢了。”
“小事一桩。”
次日,是旬休日,今儿官员不用早朝,陆治清递上拜帖,去了楚将军府。
多次求见后,陆治清终于踏入了楚将军府,见到了花厅里的白袍男子。
男子一身束袖白袍,墨发整整齐齐梳拢于头顶,用一盏小白玉冠固定好,面庞轮廓硬朗,修眉入鬓,凤眸黑亮,炯炯有神,周身自带一股凌冽气势,俊逸非凡。
此时男子端坐于主座上,手中端了盏热茶,见一身青衣银冠的陆治清来,他随意道:“请入座。”
陆治清心里有气,径直一屁股坐他对面上,两人隔着张茶几。
楚云霄挑眉,“不知公子有何物要给我?”
拜帖上写得那么急切郑重,他推辞不见,又继续递上四五张,似是有何不得了的事情。
陆治清自袖中拿出一封信,放置茶几上,冷硬道:“这是信你好生看看。”
楚云霄不明所以,但还是伸手拿起信封,撕开,取出信笺,展开细细阅读。
这一看,愣是生生吓了一跳!心中警铃大作!
什么?!
他身上竟还背负着灭门之恨?!
楚云霄当即面色冷肃,“这信是谁给你的?”
定不上陆治清自己写的,但写信之人他一定知晓。
“嗤——”
见此,陆治清嗤笑一声,嘲弄道:“你如今锦衣玉食,自是记不得故人了。”
陆治清明知楚云霄是失忆了,可一想到他身边的女子,又思及可怜的絮儿,就忍不住冷嘲热讽一番。
楚云霄拧眉,微微不悦。
“不知公子这是何意?楚某失忆,这是众所周知之事,若忘了什么,还请公子告知。”
“三年前,你回京受封,自此荣华富贵加身,却不知有人因担忧你而病故,还有人在苦苦等你归去……”
楚云霄闻言,神色严肃盯着陆治清,企图找出他面上有一丝谎言的迹象,但最终并未看出什么。
难不成他果真还有亲人?为何师父没说过?
“师父告诉楚某,言明我本只是孤儿,无亲无故。”楚云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