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明眸泛寒光,冷声问:“你是否每日虐待怡安大长公主的女儿?”
莲娘咬着嘴唇,满嘴鲜血,却仍道:“是……”
“何为?”
“我嫉妒她,痛恨她!若不是她,我定已是贺大人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不是见不得光,每日提心吊胆过活的外室!所以我恨!”
说到对怡安大长公主的嫉恨,莲娘面露阴狠,表情狰狞,五官都要扭到一块去了。
玉清广袖下的手悄然收紧,面罩寒霜,“你故意将娇娘卖给人贩子的?”
“是,我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便将娇娘卖了,反正她已经被我打成了傻子,说话也没人会信。
我本想将她买入青楼,将来即便百里皇室知晓真相,一切也晚了,皇室是绝对不会认一个妓子做宗室女,到时候我的明珠就是怡安大长公主唯一的女儿!”
好毒的心思!
贺延不可思议地怒瞪这个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可心人,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一般,这个心思歹毒的毒妇,真是与自己同床共枕、温柔小意的莲娘吗?
玉清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的亲生女儿知晓真相吗?”
这个问题尤为关键,长明县主的夫家已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而受牵连。
事关女儿,莲娘最心爱的女儿,她应尽所有力气去阻止自己不能控制的嘴巴,死死咬住舌头,咬住下唇,殷红血液滴滴叭叭沿着下颌流下,染红了衫裙,可真言丹迫使她一字一句艰难道:“她……知……道……”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长明县主也不是个无辜之人!跟她娘一样的恶毒!
长明县主的公爹立即跳出来道:“启禀陛下,臣不知啊!还请陛下明鉴,臣等冤枉!”
长明县主的夫君也道:“微臣始终被蒙蔽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晓啊!”
“诸位大人作证,今时今日,贺明珠与我王氏绝无关系!”长明县主公爹这话就是要休弃她,与之断绝关系了。
莲娘一听自己女儿要被休弃,脑袋一阵晕眩,怎么会这样?!
她的女儿啊,她们母女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都怪娇娘!
她不是被卖到偏远地方的妓院了吗?
为什么还能回来?!而且脑子似乎也好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一刀了结了这贱人!
“怡安大长公主到!”殿外太监一声通禀。
须臾,一个貌美而华贵的妇人进入大殿。
这贵夫人满头珠钗,头上金凤流苏摇曳,妆容典雅,身穿秋海棠色诃子大袖衫裙,步步生姿。
娇娘呆愣地看向自己的生母,目光在她脸上久久凝视。
像,太像了!
怡安大长公主与她真的太像了……
“陛下,一大早寻臣来,所为何事?”怡安大长公主不明就里。
她在大殿上环顾一圈,发现自己的丈夫被一股青色的气体缠绕着吊到半空中,满面痛苦,当即急了,“发生了什么事?!快将驸马放下来!”
“姑母,你且莫冲动。”百里冀劝她。
“臣冲动?那可是我夫君!”
“父亲!!”一个娇俏的身影,风儿似的急急忙忙冲过到贺延跟前,“父亲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快将我父亲放下来!”
长明县主看着满堂朝臣,气氛冷凝,她回头祈求地望向皇帝与怡安大长公主,却不小心瞧见地上被反制双手跪于地的莲娘,霎时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定在原处,一时间忘了说话。
娘怎么在这里?!
糟了!难道娘的存在被发现了?!
百里冀吩咐禁卫军,“将长明县主拿下。”
“是!”
两名禁卫军迅速将长明县主双手反起钳制住!
眼见爱女被桎梏,怡安大长公主急了,不顾身份大喝,“皇帝!你在做什么?!”
“姑母莫急,听我们细细道来。”
百里冀示意身边的大内总管将始末说清楚。
怡安大长公主听见,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疼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竟不是亲生!这消息犹如一股惊雷,劈在她脑门上!
“不……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她与驸马那么恩爱,怎么可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