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卢卫东就把饭盒和馒头送了过来。
邓叔叔说道:“晓阳,朝阳,你们咋吃?”
我们柳集安排了的,也是猪肉。
我们安平也是,食堂来了大师傅。
邓叔叔打开饭盒,看到里面满满地都是肉,说道:“这个小卢,这是给我开小灶,既然你们有吃的,就各自回去吃饭,特别是晓阳,算是在柳集的最后一天了,今天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这肉太多了,我倒到锅里去”。
晓阳埋怨道:“爸,你就吃吧,今天灶上全是肉”。
说着邓叔叔就起了身:“都是肉也让大家先吃,我去找你们钟叔叔,我俩到各个灶上转一转,不能咱们吃肉,群众喝汤,那就搞反了”。说完之后,就背着手,拿着铝皮饭盒走了。
晓阳有孕吐,我放心不下,我和晓阳拿了各自的饭盒,盛了菜,找了一个背人的树荫,蹲着也就打算将就了。开了饭盒,柳集和安平的菜虽然都有肉,但还是能够看出差距,柳集的菜肉少得可怜,而安平的菜不仅有猪肉,还配上了黑木耳。晓阳把肉给我夹了,自己吃起了菜,我看旁边没人注意我们,忙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片子,递到了晓阳的嘴巴。
晓阳看了看旁边,说着不要不要,然后猛地一张口,也就把肉片吃了。
我看着晓阳说道:“你不是说不要吗?”
晓阳笑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停,继续喂”
吃了饭,晓阳要主动承担起刷洗饭盒的重任,我知道这是晓阳在考验我,但是我实在不想当众去洗刷饭盒,毕竟要到明天我俩才平起平坐,在今天,晓阳还要喊我领导。
晓阳叉着腰,说道:“领导,这样吧,洗饭盒的人挺多的,这饭盒我放到包里,回家我洗,你看行不行”。
那样不好吧,有味。
有味,你知道有味还不去洗。
我哦了一声说道:“早说嘛,早说我不就去了吗?你这样,显得我很懒惰”。
下午的时候,晓阳和文静去临近村里的代销点,买了一大包的毛巾,她俩一问,也就是县里来的人大多手上磨了泡,邓叔叔说得对,就是干活少了。晓阳和文静给大家用毛巾把手包了,好在下午的时候活并不多。
晓阳给钟毅包着手,钟毅笑着说道:“老邓,你家有个好女儿啊,会关心人,我这手确实疼得很呀,不包一下,估计三天好不了”。
邓叔叔说道:“都是在咱钟书记的关心下成长的。”
钟毅说道:“哎,这个是家庭教育的功劳,对了,晓阳啊,明天一早,我和满江就去城关镇,送你和友福啊去报到,你们呢到了之后,要迅速地把工作抓起来,友福平时还要兼顾县上的工作,你在那边要主动协助友福和老祝抓好各项工作”。
晓阳说道:“请钟叔叔放心,我们一定落实好县委的指示,齐心协力地把工作落到实处”。
吴香梅这次也是动了真格,带着我们乡来支援的五百劳力,把我们乡今天五百米的路基任务算是完成了大半。
我拿着铁锹配合着吴香梅,也是干得有板有眼,我和老葛怎么也不让吴香梅干过重的活,毕竟我们干起来都吃力,不说怜香惜玉,也要保护弱势群体。
吴香梅也没闲着,到我们乡的各处工地上转了转,看大家进度都不错,也是十分的满意。
等到下午收工的时候,我又找了吴香梅,说了自动化灌装设备的运输问题已经解决了,等到下周自动化的灌装设备,也就能够正式成形。
吴香梅听了非常高兴,吴香梅说道:“那就太好了,只要是自动化灌装设备一到,咱们的高粱红就可以实现量产,到时候就可以全面铺开。”
我问道:“梅姐,你说这到时候去供销社不会有问题吧”。
吴香梅说道:“不会有问题,梅姐给你打包票。”
我笑着说道:“还是咱梅姐有办法,建勇姐夫是不敢不从”。
吴香梅笑着答道:“其实吧,我只要让他睡三天的沙发,你姐夫他都啥都给咱办得明明白白的”。
看了方建勇之在家里的地位,堪忧啊。
下午五点顺利收工,各乡都派了轮班带队的干部,不需要轮班的,也就回了家。从这边走要先路过柳集和安平,我和晓阳也就先回了家。老卫给我反馈,已经把二叔通知到了派所,二叔表了态,马上把那搞麻将的生意停了。
到了李举人庄,我们还是先回家吃了饭,二哥还是有些生气,觉得砖厂的那几个人就是应当开除。
我把二哥拉到了一边,又劝说了一会。二哥叹了口气说道:“听你的吧,你是领导”。
晚上吃了饭,我和晓阳、大嫂、二哥先去了大嫂的鸡棚,这鸡棚本身就与大嫂家隔着一个围墙,当初修之前为了方便召开,还在墙上留了一个小门。
大哥走了之后,迷信的母亲还找人看了风、水,最后一分析,说是家里已经有了大门,就不能在墙上开小门,父母忙将这小门用砖封了。最近几天,大嫂也是回到了这里住,只是晚上的时候,便不再出门,毕竟二哥睡在鸡棚里,一个是鸡棚已经有人照看,二是院子与鸡棚离得近,也是避免些闲话。好在家里还有几个嫂子织地毯,有时候走得晚了,也就在大嫂家里睡下了。
二哥说道,自从他睡在鸡棚旁,还把家里的土狗都拴在了鸡棚的门口,晚上的时候还会起来看上两遍,这鸡也没有在少过。
看了鸡棚,我和晓阳又去了二叔家里,二婶见我们过来,忙差堂弟去叫了二叔,说二叔去别家串门去了。
我和晓阳去了里屋,倒收拾得干干净净。
晓阳问道:“二婶,这麻将桌子都收了?”
二婶说道:“可不是嘛,公家不让干了,咱就不干了呗”。
和二婶闲聊了一会,就看到二叔急匆匆地赶来了。看到我之后,说道:“朝阳,我找你正好有事”。
我说道:“啥事呀二叔?”
二叔从兜里摸出了烟,这烟不错,平时我都少抽。我接过烟,二叔要帮我点,我避开了,还是从兜里摸出了自己的火柴,给二叔点了烟。
二叔看着晓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听说咱们村的学校,马上要重新翻建?”
我点着头说道:“对,二叔,我的战友家林要给我们支援一所学校,就是打算重新修建。”
二叔挠了挠头,说道:“我刚才和有纲打牌,哎呸,不是,是吹牛,说咱村里要出面承建,你知道,二叔是会些泥瓦活的,现在二叔身边朋友也不少,我就想着,把这盖学校的活包下来。你放心大侄子,这质量绝对过关。”
二婶说道:“朝阳啊,你说这学校谁盖不是盖,肥水不流外人田,都说你现在是安平的二把手了,你总得帮帮家里人不是?”
我说道:“二叔、二婶,这个工程不大,但是乡里有建筑公司,村里只是出面帮忙,出钱的也不是村里”。
二叔说道:“知道,这钱是你战友的,朝阳,正是因为这,这个工程咱才不能让别人干。再说,乡里的建筑公司,大家都知道,不就是皮包公司吗?”
我看着二叔说道:“二叔,可不能这么说,乡里的建筑公司是正规企业”。
二婶说道:“朝阳啊,你是不懂,你爸啊老实,咱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和你二叔在操心,这件事不是你二叔要干,是有纲和村里几个有头有脸的叔伯大爷有这想法,你二叔只是因为有你这层关系,人家让咱家牵个头。朝阳啊,你现在官当大了,得罪了二叔二婶没啥,你不能把这村里的叔伯大爷都得罪了吧。”
晓阳说道:二叔二婶,这事我替朝阳做主了,明天就让他请示上级,看行不行,如果他不行,我再去试一试,如果我还不行,二婶,到时候我带着你和叔伯大爷们一起再去找张书记,行或不行,咱们都给大家一个交代。
二婶笑道:“还是晓阳说话在理,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出面了,还是请你二叔出面好。”
晓阳说道:“二婶,您可别这么说,平时我们回家少,咱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您在操心,这事您放心,我们尽力去办,至于成不成,咱们不让二叔丢面子”。
二婶说道:“朝阳,你看看,你媳妇才适合当官,你呀,你呀娶了一个好媳妇”。
又闲聊了会,看着时间差不多,我们也就告了别。
到了路上,晓阳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朝阳,我估计二叔的场子是转移地方了,你看话说漏嘴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听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二叔还在打学校工程的主意”。
晓阳点了头说道:“是啊,但是这事咱们不好直接拒绝,学校的工程不能开玩笑,只有委屈张叔替咱当个坏人。”
是啊,我二叔修猪圈的水平,怎么敢去动这个心思。
晓阳道:“我分析啊,这事是村里几个有想法的人攒动着二叔干,现在大哥走了,父母年龄大了,二哥还没结婚,咱们又不经常回老家,所以啊,不好直接把人都得罪了,到时候我去给张叔说,让他帮咱们把这事圆过去”。
周一,晓阳一早就去了满江部长那里报到,晓阳到了,友福也已经到了。满江部长笑呵呵地说道,时间快到了,我去请钟书记,咱们一起到城关镇去。
话音刚落,纪检的施伟强书记就敲了门,说道:“满江,出来一下,钟书记请你过你”。
友福和晓阳马上也起了身,与施伟强打招呼,但施伟强像没看到二人一样。
满江部长倒是一脸和蔼地说:“你俩稍坐一会”。
到了钟毅的办公室,钟毅怒气未消,说道:“伟强,满江,你俩平时在干什么,吃干饭吗?这么严重的问题,现在拿出来说,我们怎么向地区交代,我下午还怎么去省城?”
满江一脸疑惑,悄声问道:“钟书记,什么情况”。
施伟强说道:“接到了举报,关于孙友福的”。
王满江十分诧异地道“友福?不是吧?什么内容”。
施伟强犹犹豫豫地看着钟毅,说道:“几张照片,一封信,这女的你也认识。”
王满江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