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门口,并无外人,道:“不瞒你说,我家的羊也被偷了。但是,公安局抓了几伙偷羊的人,又罚了款……”
想到这,我本来想说这钱是退还来的,但是明显的公安局是没有给建国退钱的,这也不奇怪,两种情况,一种是抓的人里面,并未偷建国家的。第二种可能性则是这钱根本就没有退,毕竟公安局的经费太紧张。
寒暄了一会,看建国实在是没有心思留下吃饭,就没有挽留。看着建国骑着大梁自行车匆匆地回了家,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建国虽然贫穷,还是很有骨气,本来想着给建国说访贫问苦有一些帮助,又想着本就同为同学,这样问难免会让建国下不来台,就走向了吴姐的办公室。
吴姐从党政办的副主任,去了计生办干了一段时间,没干出什么名堂,就又去了社事办。社事办杂事多,但相比于计生办没有什么压力,计生办虽然有压力,但是同样的也有权力,不少地方的计生办主任,是乡镇二级班子里最为抢手的岗位,自古名利谁愿休,从来心嘴不对头。但吴姐是和张叔一样的性格,在计生办干得很煎熬,来到了社事办,吴姐心情好多了。
朝阳,有啥安排?
吴姐,这次访贫问苦的名单出来没有?
出来了啊,就在这,这次县里可是真的出血了,五十斤面粉,十斤豆油,有了这些东西,都可以把年过去。
吴姐,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一个叫刘建国的。
吴姐随手拿起身边的一叠资料,问道:“哪个村的?”
刘家店的。
吴姐一边翻一边念叨,刘家店,刘家店。哎,找到了在这,刘建国,刘建国。吴姐看了两遍,摇了摇头道:“李大乡长,这刘家店分了十个名额,没有叫刘建国的”。
不能吧,他老人卧床,家里只有他一个青壮劳力,下面还有一个孩子,这难道还不符合政策。
吴姐刚接手社事办,对贫困户的资料档案并不熟悉。就道:“朝阳啊,你说穷,谁又比谁富裕多少那?我以前虽然没有负责这块工作,但是都是生活在村里,我知道,一些贫困都是村支书一个人就定了,有些有觉悟的还好,会和班子里的人商量一下,但是有些啊一商量,做到公平难啊。
这肯定不行啊,吴姐,党和国家这么好的政策,县里财政挤出来的钱,这如果该得到的得不到,那真正的贫困群众不得骂娘。吴姐,这事必须做到尽量的公平公正,有必要,你带着人对着名单跑一趟。
朝阳,姐倒是能跑,但是大冷天的,没个车,其他人不愿意去,能不能在大集上租个面包车去。
别租面包车了,我去找香梅书记,去喊上谢白山,开乡里那辆吉普车,抽查十个村。
吴姐略显为难,道:“朝阳啊,以前姐是计生办的主任,谢白山是计生办的驾驶员,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如今我也不在计生办了,人家也成了香梅书记的专职驾驶员,你吴姐我,喊不动喽”。
有着老葛的面子,我也只有无奈地摇了摇头,吴香梅倒是爽快,道:“朝阳,车倒是小事一桩,但是你的事不一定办得成啊”。
为啥?
你在乡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又是农村长大的,我问你,吴爱枝他们怎么能够判定谁是真穷还是假穷,还不是要尊重村里面的意见。雷打真孝子,财发狠心人,朝阳,有些事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村干部啊,一般也就是这个觉悟,本来就没有什么工资,再不捞点好处,谁会干那。
梅姐,这,这,这样的话……
哎,算了算了,让吴爱枝他们多去几个人,也敲打敲打他们几个,别太过分了。
问话持续到了四点钟,周卫华就找到了我和吴香梅,算是通报了情况,这次来是带着目的来的,就是要了解掌握全乡在这次教师转正工作中存在的问题,通过谈话,已经基本掌握了情况,后续有进展会通知乡里。
临行之际,周卫华问蒋笑笑道:“笑笑,蒋局长可说了,你跟着吴书记和李乡长进步很快啊。”
乡党委书记吴香梅保持着标志性的微笑,这微笑自信、大方,每当她笑的时候,两个小酒窝便会出现在她脸颊上,给人的感觉温暖而亲切。
吴香梅道:“周科长啊,给蒋局长带好,我和朝阳乡长期盼着蒋局长来做指示啊”。
周卫华道:“虽然来得不多,但我们经常听蒋局长表扬安平工作干得好,看来笑笑平时没少在蒋局面前夸赞安平的党政班子”。
蒋笑笑道:“我们安平就是政通人和,风清气正”。
哎,笑笑乡长,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蒋笑笑看了看吴香梅,道:“还没有到下班时间”。
吴香梅看了看表,马上道:“这个点吃饭早了,笑笑,就跟着周科长一起回去吧,到了县里,代表乡党委政府,请咱蒋局长和周科长他们一起吃顿饭,代表我和朝阳乡长多敬咱周科长几杯,感谢周科长在对咱们平安工作的照顾”。
蒋笑笑自然懂了意思,这是吴香梅提前放自己回去,马上小跑回去拿了包,笑嘻嘻地道:“一定落实好香梅书记的指示”。
看着两辆车扬起了浮土,吴香梅回望了一眼,眼神里的笑容逐渐消失,坦白讲,吴香梅对监察局的蒋宇鹰并无好感,毕竟上次自己在监察局,实在是太过狼狈。
到了办公室,又看着高粱红酒厂的扩建方案,高春梅和二哥骑着自行车就来到了乡大院。进门就道:“快,快,快去县里,向东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