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英楠印象里的古代人都特别含蓄,哪有一见面就脱衣服的?
她一转身看到的画面比在军营里一群士兵脱了衣服洗澡更刺激,哪怕他没露出什么,只是脱了外衣。
如果她没记错,这是个秀才吧?
难道也是听了风言风语来占便宜的?
想到这里,旖旎的心思戛然而止,她的眼神微冷,看向宁元谆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
“宁秀才这是何意?”
“昨日步夫人舌战群儒的时候,小生也在场,我仔细瞧过那些离去的男子,容貌皆不如小生。”
“所以呢?”
步英楠又气又笑,她昨天的话虽然气到了大妈们,却也惹来了狂蜂浪蝶。
“所以……”
宁元谆觉得气氛不太对,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听闻你学识不错,也确实有几分姿色,再过不久就要科举考试,一举夺魁也不在话下,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为官做宰吗?”
“科举考试还有数月,我母亲等不及了,只能出此下策。”
“嗯?”
步英楠发现事情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她往前走了两步,发现他耳朵涨红。
看这样子,并不像是想占她便宜的登徒子。
“你今日来是为了你的母亲?她好像是生病了吧?”
毕竟是邻居,她好像听到过几句闲言碎语。
说他母亲天生劳碌命,眼看儿子长大了该享福了,居然一病不起了。
“是,病了许久,母亲的病需要上好的药材才能治好,小生实在是没办法了。”
“你跑我这里来自荐枕席是为了钱,这不太符合我印象中书生的形象,你们不是不为五斗米折腰吗?”
“五斗米如何同母亲相提并论,在小生心里,孝字排第一。”
步英楠又走近两步,身型单薄的书生,为了救母放弃尊严。
啧。
“那你愿意为了救母跪下来求我吗?”
她想看看他能舍弃多少尊严,俗话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
宁元谆自幼时丧父,暗地里也曾被不少孩童折辱。
他从小便知,有些人就是喜欢以欺辱他人为乐。
没想到眼前的步夫人亦是如此。
步英楠没想到他说跪就跪,幸好两人的距离已经不远,她伸手扣住他的肩膀,制止了他下跪的动作。
“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这人能屈能伸,未来说不定是个人物,我就当结个善缘了,救你母亲需要多少钱?”
“五十两白银即可。”
“那我给你一百两,病了这么久,治好以后还得好好养养身子,你也一样,身上没有二两肉,一阵风就能吹倒了。”
她在军营里看多了壮汉,乍一看到这么文弱的男人,还有些不适应。
“小生……”
“别小生了,我不是什么文雅的人,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正常一点。”
她捡起地上的外衣,拍了拍灰尘,披回他身上。
“昨天说那些话都是为了气那些嚼舌根子的人,没想到你还当真了,银子也不是白给你的,万一以后我有用到你的地方,你得帮我。”
“自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可以立下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