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欢躺在床上,适才电话里许途的话却一直在脑海里回荡着。因为心里有着事,所以入睡就显得很是困难。
在来回翻身近九次后,顾砚欢一把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下床,换好衣服,拿上手机与车钥匙,驱车前往浮光。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了浮光对面的马路边,顾砚欢没有下车,而是降下车窗看去,浮光里一片漆黑,显然早已经闭店打烊了。
她看着,眼里有着自嘲。像顾砚清这样的人,又岂会没人照顾,任其留在这酒吧?她怎么就因为许途的这通电话而大发神经的来了呢?
彼时,辋川居。
许途和辋川居的管家沈雅一人一边搀着脚步虚浮的顾砚清上了楼。待把顾砚清身上的衣物脱掉,换上了干净的丝质睡衣后,许途已觉得累的够呛。
沈雅见了,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顾砚清问着许途,“先生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喝的这么醉?”
沈雅作为辋川居的管家,虽然知道先生人在官场,喝酒定是不可避免的,她也知晓先生对于酒的把控一向克制,像今天醉成这样还是头一回。这不免让她心里担心。
许途咕嘟咕嘟连着喝了几口,觉得舒坦多了这才回着沈雅:“能让先生喝醉的除了感情之事,还能有什么。”话说完,许途看了眼时间,把杯子递给了沈雅,临出卧室的时候叮嘱道:“沈管家,备一壶蜂蜜柚子茶,待先生醒了给先生喝,这样多少也能减轻酒后的不适。”
“我这就去厨房准备。”
话说完,沈雅就将卧室的灯光调至最暗,把门留了一道小缝后便陪着许途一同下了楼。
目送许途开车离开,沈雅这才折回至大厅,去了厨房。
因为顾砚清醉酒,沈雅便宿在了二楼的客房,以便主卧那里传来任何动静,她能够在第一时间知晓。
凌晨一点,主卧那头传来了动静,沈雅披上外套赶忙来到了主卧门外,敲着门,“先生,我去厨房把醒酒汤端来。”
主卧里的人没有回应,沈雅也不敢耽搁,赶忙下了楼。
三分钟后,沈雅端着木质托盘来到了主卧外,依旧先敲了敲门,在听到卧室里的人说了进这个字后,她才推门而入。
门一打开,伴随着秋夜的凉风还有淡淡的烟味,沈雅看到身着浅灰色丝质睡衣的男子就这么右手执着烟,身姿修长的侧站在窗边。
窗外是漆黑的夜色,而男子的周身也似乎拢携了秋夜的肃杀与萧冷。沈雅把托盘轻放在桌上,微不可闻的叹了声,在走到门口时,她终是开口劝道:“先生,您的胃禁不起烟酒这样的折腾。哪怕心里再烦闷,也不可这样糟践身体。”
沈雅话说完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看着站在窗前的顾砚清。她说这话时心里是忐忑万分的。作为辋川居的管家,她只需要把辋川居打理好就可以了,她其实是无权也无理由去干涉主人的事的,可她也是一位母亲,深知胃不好的人更是要注意,烟酒还是能不碰就不碰的。再者顾砚清体寒,这半山夜里温度也自然要比市中低,喝了这么多的酒,现在又大开着窗户抽烟,这不是糟践身体又是什么呢?
几秒后,站立在窗边的男子伸手将窗户合上,来到小桌前,将还剩半截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中,伸手探了一下白瓷碗壁的温度,而后端起慢慢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