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了,昨天晚上村子里忽然来了好多鸱鸮,阴森森的叫个没完,兄弟们被它们吵的实在心烦,好多人都是天快亮时才睡着的。”汉子思来想去,还是发现了一件异常事情,便说了出来。
“这就是了,我听黄门令说汲蛮似乎会驭使鸟兽,他一定是招来鸱鸮扰的你们烦乱不堪,然后在天快亮时趁着你们都在熟睡,悄然离开的。”鲁元公主终于明白汲蛮的“诡计”了。
“这样吧,你们尽快与黄门令取得联系,将汲蛮不见的消息知会他,并且告诉他汲蛮离开长安前很想去定陶核实龙吟之事,让他照此线索尽快寻人,寻到后……还是别打扰的好,暗中保护吧。”
收回视线的同时,鲁元公主对壮汉下了旨意。
当然,她也被迫地终止了心中的无限憧憬。
汲蛮就像天上的雄鹰,也许不断地展翅翱翔才是他的宿命。
鲁元默默地想,带着湿润的眼眶走出了汲蛮曾经待过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华丽的马车调转方向,驶向了长安方向。
魁梧汉子等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峪口村。
峪口村又像以前那样人气稀少。
天子御驾亲征,京畿地区的赋税加了五倍,峪口村的村民们人人身上都背了一口巨大的磨盘,哪有心思一直关心别的。没过多久,全村老少全部按照前两天那样,进山砍柴,准备烧木炭的材料去了。
峪口村炊烟不起,人声全无,躲在一处草垛子里的汲蛮终于安全了。事实上,汲蛮并没有像众人想的那样趁机离开村子,而是趁着众人熟睡之际溜出房间,藏了起来。这处草垛子就在峪口村中央位置,无论任何人在村中走动都得经过它。魁梧汉子等人一发现汲蛮不见了,就在全村各处寻找了起来,却唯独没有找过这处草垛。他们也许觉得如此显眼的地方不适合藏人。可这恰巧是所谓的灯下黑。
当然,汲蛮没有直接离开村子,主要跟他的伤情有关。伤口还不曾彻底愈合,只要稍稍用力,立刻便有钻心疼痛袭来。拖着受伤的身子和别人拼体能,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汲蛮这才想了这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先把村里那些人弄走,再隐藏行踪,缓缓朝着定陶进发。
第一步目标已经实现,汲蛮该出发了。他带着那一日干粮和钝剑,手扶肚皮,从草垛子里爬了出来,望了望行过中天的红日,迈开了脚步。山高路远,伤口未愈,他或许会死在途中,但是他不后悔。
燕国,蓟城。
卢绾带着兵马匆匆赶到蓟城跟前,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四四方方的一座蓟城外,黑压压一片全身人。这些人虽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可是蓟城却实实在在地被他们给围了。
“他娘的,都是些不长眼睛的东西!”卢绾啐了口唾沫,望着蓟城外那些不明身份之人愤愤地说:“我儿子心善不想难为你们,老子可不像他那样,来人,给本王排兵布阵,准备作战!”
“且慢,燕王请听贫道一言!”卢绾的话音刚落,身旁突然蹿出来一位扎着牛鼻子发髻,胸前飘散着长须的修道之人。
这修道之人身背宝剑,身材挺拔,有脸上还有颗黑痣,卢绾在惊诧之余盯着他仔细端详了几眼,嘴角很快浮起了玩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