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自己刚刚被绑在这里时,大喊过的话,年轻人更加沮丧。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走了过来。
“两个选择,第一,在这里继续淋雨,第二,给留侯写封信。”
来人打着油纸伞,没有多余的话。
年轻人仰起脸看了看,正是建成侯吕释之。
“原来是你,你为何要难为我?”
年轻人的头又低了下去,用不大的声音质问了一句。
“张不疑,我吕释之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今天要是不写这封信,你恐怕很难走出这处宅院了。”吕释之厉声说。
年轻人张不疑正是张良的长子。
当然,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张不疑原先在留侯故里颍川城父居住,到了求学的年纪,才带着弟弟,和普通学子一样,来到了长安,赁屋求学。张良对长子张不疑和次子张辟强并无多大期许,便由着他们。张良在长安时,父子三人偶尔会在留侯府见上一面,张良和赤松子周游天下之后,父子三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留侯是留侯,张不疑是张不疑,建成侯你要分清楚。”
张不疑没有丝毫惧怕,而是继续语气平静地说着。
“行,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来人,动刀!”
吕释之挥了挥手,立刻有人提着屠刀走向了张不疑。
“原以为如此谨慎,便不会为留侯所累,没想到还是因为他倒了霉,哎……”张不疑叹息了一声,等着屠刀割破肌肤。
“慢着!”屠刀刚刚举起,宅院紧闭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门外走进来一名白净少年人,这少年人竟是留侯次子张辟疆。
张辟疆望见眼前情形,无奈地摇了摇头:“建成侯不就是要给留侯写封信嘛,我来,虽然我是二儿子,效果估计一样。”
“弟,你不该来的。”张不疑仰起脸,望着弟弟说。
“我不来,你会服软吗?你不服软,岂不是要把命搭上?”
张辟疆笑着问,转头看向了吕释之:“事情都答应您了,建成侯还不打算放了我兄长吗?”
“放,放人,给留侯长子换身干净衣服!”
吕释之点点头,下了命令。
随后,张不疑被人解开绑绳后,拉去换衣服。
张辟疆则跟在吕释之身后,走进了偏厅里。
“取笔墨吧,建成侯。”
不等吕释之开口,张辟疆先催促起来。
“拿上来!”吕释之眼皮一翻,抬了抬手。
然而,拿上来的却只有一片月白色凌布,一支笔和一口黑漆碗。
摆在书案上的并没有墨水。
“建成侯这是何意?”张辟疆转头问。
“来人,取刀!”
吕释之冷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