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别跑啊,三思而后行,当心中了圈套!”
卢绾在身后高声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卢弃夺过木片,就像在风中翻飞的鸟雀一样,从城楼上飘下,在青砖台阶上一阵疾驰,很快就消失在了卢绾的视线尽头。
“那木片上到底写的啥?”卢绾无奈地摇摇头,看向了曹丘。
曹丘极力想了想,回答说:“似乎是个萧字。”
“难道是萧何?”卢绾琢磨了一下,顿时紧张起来:“快,让人去追,一定要把世子追回来,算了,让人备马,我亲自去追!”
卢绾心里焦急,丢下这句话就下了城楼。
然而,不等他挎上曹丘在城楼上招呼人准备的马匹,卢弃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蓟城外。“哎……”卢绾叹息了一声,索性放弃骑马追人,又跑回了城楼上。卢绾怕的不是单人独骑来到蓟城下的樊哙会伤害卢弃,而是他另有图谋。因此,相比把卢弃追回来,还不如站在城楼上及时干预他们的谈话,来的有效。
卢绾急匆匆重新走上城楼时,卢弃已经和樊哙走到了一起。
“樊哙叔父,您这是何意?”卢弃把木片又还给了樊哙。
“萧小姐就在汉军营中,她想见你。”樊哙回答说。
自从萧棠儿成了刘邦的御用医者后,卢弃已经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再加上他最近又在利用对萧棠儿念念不忘的吕产,更是不便和她有任何来往。如今突然听到樊哙说,萧棠儿就在汉军营中,还想见他。卢弃在产生怀疑之前,神情多少有些恍惚。
就好比猛然间看到一件旧时物品,你首先会想到与物品有关的那个人,而不是它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了你的视线里。
“萧丞相最近处境很不好,棠儿姑娘为陛下诊病的权利也被剥夺了,她已经失去庇护,继续留在长安,难免遭人骚扰。”
看到卢弃长时间不说话,樊哙主动讲了起来。
“如此说来,樊哙大叔是想用棠儿骗我进汉军营了?”
卢弃终于收回思绪,目不转睛地望向了樊哙。樊哙刚才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可是他并不相信樊哙说的。先不说萧棠儿为刘邦看病的权利会不会被剥夺,单说萧何的处境就很令人怀疑。
萧何原本是想向张良学习,归隐田园的,他之所以出来主持大局,也是因为刘邦病情反复,不得不抛头露面。现在刘邦旧伤复发,朝廷又在平定卢绾的叛乱,正是用人之际,萧何的处境怎么会不好呢?应该是越来越好才对呀!樊哙真是不会撒谎,卢弃暗想。
“你果然不相信我说的。”
樊哙摇摇头,自嘲地笑笑,伸手在怀里摸了起来,很快摸出了一把犀角梳:“这把梳子你该不陌生吧?听说是棠儿姑娘珍爱之物,若非她身在汉军营中,叔父又从哪里弄到这样的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