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桉没辙了,她揉了揉夏佑的脑袋。
“好吧,不过你要是困了的话,不要强撑,直接睡就行。”
夏佑没料到谢桉会忽然摸他的头,动作轻柔又随意,眼神透露着一丝宠溺与纵容,好像他们本就该这么亲近。
其实,夏佑不喜欢被人触碰,尤其是头发,但谢桉这么突兀地做了,他却没有料想中的反感和厌恶。
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奇怪,夏佑愣愣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被触碰的地方有轻微的麻意,酥麻顺着神经传入大脑,激起心脏一片喧嚣。
他将头靠在沙发上,用手背碰了碰自己发热的脸庞,只觉得脑袋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工作时的谢桉颇有些心无旁骛,唇边的漫不经心敛了许多,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比平常…
比平常怎么样呢?
夏佑侧着脸看她,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
谢桉随意将头发扎起来,脑袋后面只留一个小揪揪,耳后的头发有一缕垂下来,遮住了那颗紫色的钻石耳钉。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掌的距离,他看谢桉看得仔细,这才发现她的耳骨上有颗小痣。
厚厚的黑框眼镜,将她那双微挑的眼睛柔和,也削弱了她身上的攻击性,夏佑终于想出了一个词。
安宁。
现在的谢桉,看起来没有白日里的动荡和活跃,正在整理资料的她,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头发随意绑起来,看起来干净又安定。
鼠标点击声,偶尔的键盘敲打声,以及浅浅的呼吸声交错,这种氛围让夏佑感到宁静又舒适。
夏佑总是很难入睡,幼时的经历总在夜晚卷席,他不得不借助药物来保证睡眠状况。
今晚他还没有吃药,肚子里的食物也没有消化完,但身下的沙发软乎乎的,盖着的薄毯散发着清新的洗衣液味道。
他怕黑,谢桉在工作,客厅里的大灯是开着的,与其说他在陪谢桉工作,不如说,谢桉正在陪他入睡。
浅眠的时候,轻微的动静都会将夏佑吵醒,可今晚,细微的键盘声,成了伴随他入睡的优质白噪音。
夏佑什么都不想了。
他有点困了。
肩膀一沉,谢桉工作思路被打断,她抬睫看去,夏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
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嘴唇微微嘟起,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谢桉脖颈。
谢桉抬手拨弄了一下夏佑的耳垂,似乎是感受到了一阵痒意,夏佑又往她身边靠了点,脸颊轻蹭她的肌肤,鼻尖微动,像是在嗅她的味道。
黑眸浮现一抹笑意,谢桉不再逗他。
任由夏佑靠着自己睡了一会儿,谢桉感到肩膀微酸,开始尝试把夏佑移开。
好不容易把夏佑平放在沙发上,谢桉舒了口气,捶了捶泛麻的胳膊,认命地继续工作。
凌晨五点四十六分。
谢桉终于把出差的资料整理好了,合上电脑,她觉得脑子里像是装了只蜜蜂,嗡嗡乱叫。
七点半就要到公司,谢桉也懒得再回卧室,想着躺在沙发上眯一会儿就起来,却没料到这一睡差点睡过头。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昨晚搭在夏佑身上的毯子,如今披在了谢桉肩上,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坠落在地面,又被她捡起来放好。
夏佑不在沙发上,想来应该是已经回家了,谢桉匆忙跑回卧室洗漱,换好衣服,把笔记本和相关资料放好就要出门。
刚锁上房间门,领导就打来了夺命call,时间正好是七点半。
完。
迟到是必然的,绩效又要被扣。
深呼吸了几口气,谢桉接听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