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之前医治也这么久吗?”
乐川见她问,急忙回答:“没有,之前都是很快就结束了,唯独今日确实久了些。”
“不行,我还是要进去看看。”
“小姐!”
“主人!”
两人忙出声,洛清芷无奈停下:“喊什么!”
“主人,再等等吧,有郎中在,应该不会有事。”
洛清芷原本兴冲冲的来找他,可此时早已把来意忘在脑后,只担心这人到底要不要紧。心烦难耐,洛清芷在院中踱步,不时望向那道门,等来等去,可算等到那扇门打开。
洛清芷忙冲进去,郎中刚刚抬手行礼,便听她出声:“不用了。”说着便往里走,郎中忙展臂:“小姐且在等等,等公子把衣服穿上再进不迟。”
“不迟不迟,怎么都是这句,他什么样子我没见过,用不着这些。”
洛清芷要进门,郎中始终不肯让步:“小姐,非礼勿视。”
洛清芷忍着自己的脾气,咬牙切齿的未喘着气,严齐忙在屋里说道:“让她进来吧。”
郎中听到吩咐,这才放下手,放洛清芷进去。
严齐在坐在榻上,手上还在系着里衣,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水,听到洛清芷的脚步声,调侃着:“你多大的人,还这么沉不住气,该学着稳重些才是。”
“稳重你个死人头。”洛清芷开口回道,脚下慌乱的进门。
“开口便是粗话,外头还有人在呢,也不怕他们笑话。”
“我管他们呢!你怎么样,乐川说今日医治比之前还要久,不是又严重了吧?”
“我没事,郎中说了,过了今日,往后便好的快了,所以便久了些。如此一来,我必能赶得上去八方客栈。”
“先别说那些,养伤要紧。”
“放心,真没事,信我!倒是你,今日怎么这么早来?”
洛清芷听严齐说没事,刚放下的心,却在低眸的瞬间再次揪了起来。严齐脸上云淡风轻,可手却在不住的颤抖,他微微握拳,试图控制,可她还是能看出他的痛苦,头上一直未散的汗珠,不断诉说着他刚才所经历的痛苦。
“说话。”严齐轻笑着催促,试图遮掩,甚至不自觉的将双手合起。
洛清芷正色抬头,愧疚的说道:“对不起。”
在王城前她看见他一如曾经的站在那,以为他们可以心照不宣的将此事不再提起,她承了他的好意,就当这事没有发生,可事实却将她的遮羞布狠狠撕开,她依旧欠他的。
“胡说什么,什么对不起。”
“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就是下地狱,我也会拉着他们一起。”
“呸呸呸,大早上说这些,可不吉利。”严齐安慰着她:“我就怕你放在心上,不想告诉你,可惜还是让你看见了。”
“还好意思说!”
“你看我现在能吃能喝的,往后也只会越来越好,你就别苦着脸了,大早上的多丧气啊。”严齐这话惹得洛清芷下意识给了他一巴掌,刚好打在他胳膊上,严齐吃痛的忍不住出声:“嘶~”
洛清芷才反应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没事吧。”
“有事啊,还不给我揉揉。”严齐故意逗她,洛清芷看他那样,忍不住一笑:“疼死你算了。”
“你是真狠心。”
“你是真讨厌。”
两人逗着嘴,对视间,相视一笑,严齐碰了碰她:“还没说你急着来什么事呢。”
洛清芷这才想起来自己一早前来的原因,从身上拿出密信给他:“璟回来了。”
严齐看了两眼:“我说你怎么来这么早,原来是因为这个。”
“怎么,你不想见他?”
“想啊,但没你这么想。”洛清芷转头没有理他,严齐八卦的凑过去问道:“我一直想问你件事。”
“能不问就别问。”
“但我忍不住呀。”
“那你就说。”
“假如,我是说加入,如果没有徵公子,你和璟?”
洛清芷无语的抬头:“绝无可能。你脑子进水了吧,别人不知道,你不了解吗?”
“我这不是好奇嘛。”
“好奇害死猫。”
“少来,你老实说,你就真没动过心,他那样一个人,我要是个女子,我也会想嫁给他的,况且他又对你这么好,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情意,你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
“那你...”
”知道就一定要有回应吗?我说过,我希望他做自己,而不是只守着我。感情不能强求,我把他当亲人,会想念,会担心,有人伤害他也可以豁出命去,但这只是对哥哥的挂念,而不是对宫远徵那种会想用生命去爱。”
一番言辞说的严齐目瞪口呆,一时哑口无言,只剩苦笑:“这话要是被他听见,也不知道他得多难过。”
门内的人在叹息,此时门外听的人却十分开心,甚至有些得意。不在自己面前,她袒露得内心让他欣喜不已,他极力想要验证,想要确认的心在此刻灰飞烟灭,那晚他问她有没有爱过自己,她没有开口,那时虽有一吻,但他总觉得她心里有一道沟壑是自己填不满的,他无比遗憾。而此时,他又仿佛释怀了,遗憾常有,但好在爱常在。
“今晚的事,你想好了吗?”严齐问道。
“这有什么好想的,走一趟就是,我不信那个陆思衡能翻出风浪来。”
严齐:“防人之心不可无。”
洛清芷:“城外那个地下赌坊,我已经让玄影去看了,大门紧闭,一看就是一个一个见不得人地方,应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怕别有洞天。”
“你怎么回事。”洛清芷说一句,严齐跟一句,句句不落。
“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过,那个陆思衡说让你带着你手里的东西去,他说的是什么?”
洛清芷沉默片刻,“璟给我的,我想应该是可以让陆家在官场上消失的东西。”
“你没看?”
“他不让我看,只让我这么说,还说要是陆思衡想要,便给他,但要交换才行。”
严齐忽地明白完颜璟的心思,无奈一笑,“他不让你看,你就不看,还挺听话。”
“这种时候,该听还是要听的,他总不会害我。”
两人说笑间,宫远徵悄声离开,说着完颜璟,严齐不经意间想起一个人,眼神微微落寞,“你...”
“嗯?”
严齐还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话锋一转,只问道:“仙人愁,袁先生可还满意?”
洛清芷一时有些糊涂,可虽不解,她还是回答道:“袁先生最喜欢的便是仙人愁,自然满意。”
“也是,仙人愁可是醉仙居最好的酒,那可是平阳郡的招牌。”
说起平阳郡,洛清芷似乎明白了他的欲言又止,心中挂念却不敢说,也许这就是他对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所谓的态度。平西王对洛清芷说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若是他们还有可能,洛清芷此时一定会劝他努力一番,可偏偏现在大局已定,说是什么都已是徒劳,那不如就这么过去,不再提起,伤口也许会自己愈合。
洛清芷站起身:“你养着吧,我走了。”
“去哪?”
“今日闲暇,我想去找袁先生,算一卦。”
“你不是不信这些,还总说什么人各有命,不问前程。”
“不信也不耽误我算呀,再说我许久未见袁先生了,我想听他讲故事。”
严齐点了点头:“行吧,早些回来,别耽误袁先生的生意。”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