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沈氏绝望的被官兵带走,她与付尚书相处二十年,心中已经知晓,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个,往后的日子,许是要在天牢度过了。
沈氏擦了擦眼泪,心中安慰自己,好歹付清宁已经死了,以后她的女儿再不会有威胁,这样看来,也不算输得彻底。
然而,在沈氏被官兵带上镣铐,从付家的大门离开时,忽然看到门外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那儿。
马车的车帘子被微风吹了起来,露出马车中少女的模样来,她生的容色倾城,姝色无双,可看到少女的模样时,沈氏的心冰冷到了极点。
付清宁怎的还活着,她竟然还没有死,沈氏不可置信,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拼命的挣脱官差的束缚,发疯一般朝着马车靠近,却被司徒府的侍从给拦下来。
侍卫冷着脸说道,“大胆,司徒大人也是你能惊扰的?”
沈氏冲着马车中的人咆哮的怒吼,“付清宁,你没有死,对不对,你究竟在算计什么,为何你安然无恙,你究竟暗中做了什么?”
这些年,沈氏一直努力经营着自己的一切,只是不到半年的时间,她失去了一切,连带着夫君的宠爱也失去。
一切都和付清宁无关,沈氏的情绪越发的复杂起来。
马车中的少女勾了勾嘴角,将车帘掀了起来,她笑吟吟的说道。
“沈氏,我没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时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身旁与她相随的男子不知右相司徒瑾是谁。
沈氏瞪大双眸,心中不可置信,她痛苦万分,口中喃喃自语。
“你若没事,为何我的局面难解,你是万宝珠那个贱人生下的孩子,我怎么会对付不了你。”
沈氏破防了,付清宁从小在乡下长大,按理来说自己该是拿捏住她,可她总是输了一切
时卿从容一笑,“人对自己认知范围外的事不知晓很正常,输给我你一点都不冤枉,沈氏,你以为凭借你小小的手段能对我如何?”
沈氏破口大骂,说出的话脏的不行,时卿神情微变,她靠近沈氏,声音清幽道。
“与其恨我,不如多担心自己的女儿吧,如今二妹妹的日子许是不好过呢。”
时卿没有将事情点破,沈氏听着一知半解的话,情绪有些激动,她发疯一般要和时卿拼命,被身后的官兵劈晕了。
闻大人朝着司徒瑾行了一礼,沉声道。
“见过右相大人,暗中给小皇子下毒的凶手已经抓捕归案,不知大人何时带殿下归家,皇上那边可是催了又催。”
那可是皇上最宠幸的三皇子,一直流落在外也不像话,至少京城并不安定,三皇子若是出事,皇上动怒该如何是好?
司徒瑾沉声道,“今日我会带殿下回宫中,至于暗害小殿下的凶手,就有劳闻大人了。”
京兆府尹闻大人听闻,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幽深,他当然知道司徒瑾这番话很有意思,最重要的是,要好好的处置沈淑儿。
这次他立了功劳,皇上可会好好的嘉奖。
沈淑儿被带走了,她身上的珠钗首饰都被卸下,平日里雍容华贵的妇人,如今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好多岁。
时卿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她,在沈淑儿被送进天牢以后,更是将过去沈淑儿暗害万宝珠的证据上交。
就算有人想保住沈淑儿,都不可能。
沈淑儿装了这么多年,如今身上伪装的面具全部都被卸下了,再没有翻身的可能。
时卿感觉胸口的郁结之气忽然散去,应当是原主的执念吧。
沈氏如今得到应有的报应,原主的魂魄也能安宁。
付尚书从府中赶出来时,看到了司徒瑾身旁的时卿,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语气颤抖道。
“卿卿,你真的平安无事?”
时卿脸上的笑容淡去,沉声道,“我没有事,父亲是不是很失望?”
付尚书脸色微变,有些苍白,他没想过时卿会这样顶撞自己,他知晓有些事自己对不起时卿,这会只得软声道。
“你是我的女儿,父女哪里有隔夜仇,沈氏的下场是她自己的报应,卿卿,父亲知道你心中气恼,不管你做什么,父亲都支持你。”
说着,付尚书将时卿拥入怀中,他颤抖的语气仿佛是失而复得一般,将时卿看的如珠似宝一般。
或许,付尚书是有几分愧疚在身上的吧,只是,当年万氏母女的结局,都是因他的缘故,所以一点都不冤。
时卿将他推开,目光如炬,只沉声道。
“过去之事,你早忘了,若不是三皇子的事,父亲你会对沈氏死心吗?还有藏在后庭院的花匠尸体,才是父亲如今舍下沈氏的真实缘故吧。”
时卿不着痕迹的说道,她这父亲对沈氏偏爱不是一朝一夕。
若不是从管家那里知道,沈氏肚子里的孩子是花匠的,也不会撕破脸皮。
他一直都以脸面为主,其他的事当然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付尚书想为自己辩解,可莫名的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的心情复杂的很。
时卿嘴角扯了扯笑容,她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付尚书的目光没有半分温情。
“外祖母已经在京城定居,改日会来访,我与司徒大人的婚事已经定下,在一个月后,到时候,有劳父亲相送。”
这是她与付尚书最后的联系,从今往后,她会断了付尚书所有的念头,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这是当年付尚书的选择,如今也怨不得旁人。
他既然已经选择了那对母子,孤独终老就是他自己的结局。
看着少女决绝的说话,付尚书只觉得眼前的少女与她越来越远。
曾经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和这个女儿亲近,可现在无论怎样,他们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
有些机会,错过了许是再没有了。
付尚书艰难的点头,他没想过时卿与司徒瑾的婚事竟然已经定了,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时卿也有些无奈,不过嫁给司徒瑾的好处多,坏处倒也没有,至少,对付周文清轻而易举。
至于司徒瑾,也不知为何,万家的老太太对他格外喜欢,在数次确认时卿的心意后,两家的婚事一拍即合。
而万家的衣料送去宫里后,毫无意外的成了皇商,每个月要为皇宫进贡衣料,最重要的是皇上寿宴那次的衣料,需要挑选最好的料子。
时卿从一开始就猜到了沈氏的计划,于是将计就计,三皇子会被下药,也是预判的事。
于是,司徒瑾上报三皇子的行踪,沈氏心有不轨自然就被拿下。
“你如今也到了适婚年纪,也该出嫁了,等你成婚时,爹一定给你办的风光。”
时卿面无表情,并未因付尚书两句话心软,她沉着脸行了一礼。
“听闻祖母病了,卿卿要去探望祖母了,父亲随意。”
说完,时卿转身带着司徒瑾离开了,朝着鹤松堂的方向走去,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付尚书回到府中时,神色仓惶,他跌跌撞撞的回到了书房中,喝了一壶酒,醉的一塌糊涂,仿佛要将人世间的烦恼都忘记。
沈氏罪有应得,时卿与他离心,而养育他长大的母亲如今病重也不愿意他伺候在跟前。
母亲说他薄情寡义,说他枉为人父,也不愿意见付尚书。
付尚书最终没有去探望老太太,只能多给银两,让鹤松堂的温嬷嬷好好的照顾老太太。
尚书府的事,传的大街小巷都是,唯独周家的人不知道,与其说是不知,倒不如说是有人故意瞒着。
自那日书院的宴会以后,付雅云就强行在府中歇息,每日有婢女送来汤药滋补。
她吃的不错,身体将养的也好,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肚子已经大了一圈。
身边的婢女秀文和欣儿都被送走了,付雅云养胎的太无聊了,所以想着要回付家瞧瞧,只是却被周家人给拦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