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卓岩熬了一锅[ji]汤,很浓郁,只放了点盐还有葱花,整锅[ji]汤散发着淡淡的金黄[se],这还是用了半只[ji]——那只公[ji]很大,起码有三四十斤。
剩下的半只,卓岩掉在外面灶台篷子支架上,打算明天吃。
[ji]杂这些全收拾出来,另放一个大碗里,晚上爆炒,多放点蒜,这样去去味。
“阿银。”卓岩没问阿银腿还疼不疼,过去摸了下,很留意阿银表情,阿银给他露出个笑脸,看上去还在疼但是不那么疼。
卓岩心里略微松了[kou]气,减缓了就好。
“先吃饭,吃完饭烧了热水给你再敷一下。”
一人一豹开始用饭,洞里小炉灶卓岩多添了两根柴火,将锅放在一旁,俩人在旁边桌子上吃饭,有光线还能取暖。
[ji]汤味道浓郁,[rou]炖的脱骨。
“多吃[rou]多喝汤,一定要吃饱,今年食物够吃了。”卓岩又给阿银夹了一个[ji]腿。
阿银嗷呜叫不吃,哥哥吃,他都有了。
卓岩好笑,说:“你现在生病不舒服,可以多吃一个,等你好了,咱们俩一人一个,吃吧没事的,家里[ji]还多着。”
阿银嗷呜嗷呜叫。卓岩一技能直接拿捏,他伸手摸了下阿银脑袋,“听不听哥哥话?”
“嗷~”听。阿银低头吃起来了。
卓岩:嘿嘿。
其实他也不是很饿,现在又不像之前,一天到晚干活,出力气大饿的快吃的也多,现在他每天做饭——大多数情况下煮一锅,晚上吃剩饭热一热。
然后就是睡觉,磨土龙兽的牙骨,磨一会无聊就不磨了。
总之,消耗小其实也不太饿。吃完了饭,卓岩用小陶锅烧雪水洗碗勺,之后重新烧一锅雪水给阿银热敷腿骨,做完一切,俩人上石床睡觉,卓岩继续把阿银包成粽子。
“困了,睡一会。”冬天午后就是睡觉的。
阿银轻轻嗷呜叫,等哥哥睡着了,小心翼翼挪啊挪,贴着哥哥,伸着舌头小小[tian]哥哥一[kou],他想和哥哥睡一起的。
当晚是油爆[ji]杂,配着土豆当主食。卓岩单独拨出来一些土豆泥,[ji]杂就算了——用这个喂[ji]有些太丧心病狂了。
“阿银,你别动,我出去看看洞里[ji]怎么样。”
卓岩拿着食物去隔壁洞,原本的‘[cao]垛门’被风雪糊住了,他一上手摘,里面窸窸窣窣声,等他打开一看,[ji]和兔子都跑到最角落瑟瑟发抖,尤其是[ji]。
毕竟中午那会他是拎着刀就在洞[kou]宰了公[ji]的。
“……没办法,谁让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卓岩碎碎念,告诉自己拔刀冷酷无情,他家阿银第一位,之前舍不得杀[ji],毕竟养了快一年了。
结果中午时就很快狠准。
“吃吧吃吧,今天不要你们命了,改天再说。”卓岩把土豆泥倒在木槽里,给兔子备了干[cao],隔壁的牙猪准备了猪[cao]。
做完这一切
,关上洞门栅栏,又给铺上[cao]垛。
这一洞的动物,看来活不过冬天。卓岩不由深思他的养殖大业,难道以后每年开[chun]养,雪季吃?也不是不行,但要是扩大规模呢?卓岩被自己这个大规模脑洞惹得笑了下。
还真打算在原始部落开养殖场啊。
说实话他是有想过的,就像大[cao]原养很多牛羊一样,但是现在想这些太早,而且部落兽人们哪能听他安排,让放羊放羊,还要恪尽职守,不偷偷吃羊——其实要是哪一天,牛羊群多的吃不完,那就真养殖场了。
卓岩喂完动物,想了下,还是把中午剩下的半只[ji]带回去了,已经冻得和冰棍似得。阿银一看到他就‘咻’的两眼冒光,卓岩把[ji]放在炉子旁,过去上床跟阿银钻一个被窝玩,“趴下,哥哥给你按摩。”
阿银小狗摇尾巴,很快乐爬下。
卓岩开始展现手法,撸毛茸茸,阿银不自觉的发出呼噜噜的声,还有点害羞,卓岩说:“不害羞,这有什么,你给我按摩的时候,我也哼哼了。”
阿银嗷呜嗷呜叫,哥哥哼哼的时候好可爱。
一人一豹闹了会,下石床吃饭,主食是煮土豆,配着[ji]杂,这会温度正好入[kou],卓岩还给阿银烤了一些[ji][rou],阿银连着[ji]骨头都吃的干干净净,像是吃锅巴一样,嘎嘣脆。
吃过饭收拾完,烧热水洗漱,卓岩又去清理了洞[kou]积雪,他有点担心家里歪脖子树旁边的泡泡叶子树,希望来年还在。
夜晚时,卓岩和阿银一人一个被窝,厚的熊皮子那张给阿银了,结果后半夜下暴雪,洞里柴火早熄灭了,卓岩有点冷,裹着皮子无意识发抖,还不想起来,被窝里没一点热乎气,脚都是冷的。
阿银睁开蓝[se]的双眸看哥哥,他的腿还很疼,不仅腿疼了前爪也疼,整个身体骨头都好痛好痛,阿银忍住疼,不想吵醒哥哥,哥哥今天忙了一天了。
他努力伸着爪爪把身上皮子给哥哥盖,想了下,又去钻哥哥被窝,这样哥哥发现了也不会生气——他也有盖很暖和的。
于是……
卓岩做梦先是河面砸冰钓鱼,冷的厉害,瑟瑟发抖,但是冰面快砸开了,鱼也快出来了,他不想前功尽弃,就守在冰面洞[kou]——再等等再等等。
结果鱼没等上来,反倒是又在吃火锅,还是麻辣的,吃的大汗淋漓,热的鼻尖冒汗,对面桌上坐着的是阿银,卓岩很习惯指使阿银开空调,谁知道阿银嗷呜叫,说不热,不开。
卓岩:……
这小孩不听话了!你哥都快热脱水成纸片人了!
你不开我自己去开,等他一睁眼,入眼的是一张毛茸茸的大脸,阿银磨着牙,很细小的声音,浑身银白[se]的毛都有些汗意,卓岩伸手一摸,整个人急了。
阿银、阿银发烧了?
不是,豹子还会发烧?
卓岩赶紧起身,把阿银浑身上下摸了个遍,要是以前,他醒来那一瞬间,阿银就会睁开眼,但现在阿银还闭着眼,牙齿轻轻的发出细微碰撞,像是极
力的忍耐着痛苦。
“阿银?阿银?”卓岩心沉了些,叫不起来。
是随手拿了小皮裙缠着,赶紧点火烧水,他不知道是物理降温,还是捂着发汗——物理降温吧,阿银浑身烧的毛都是湿的。
卓岩把石头床的皮子撤了,只留下[cao]席,洞里温度下降,又用皮子沾着雪拿进来给阿银敷额头,阿银发出痛苦的呓语声,过了一会睁开了眼,但是眼睛是红[se]的。
吓了卓岩一跳,别给阿银烧成了傻子,或者烧的瞎了。
这一晚,卓岩没睡,一直给阿银换额头敷的冷皮子。到了白天时,洞外雪停,雪反光,照的洞里有些亮,卓岩一晚上没睡眼睛打迷糊,睁开眼一看,阿银脸上平静许多,没那么痛苦了。
“阿银?”卓岩轻轻叫。
阿银嗷呜了声,虚弱的睁开眼睛,是一双蓝[se]的眼。
卓岩松了[kou]气,摸着阿银宝宝额头,不滚烫不热了,没事了就好。于是卓岩也顾不上睡觉,拎着刀又去杀[ji]了——昨天半只[ji]下午吃的七七八八。
阿银很喜欢吃,连着骨头都没剩。
隔壁洞里响着[ji]咯咯叫,很快就安静了。卓岩:无情。
又是一通忙碌,烧热水拔毛去内脏,一整只[ji]照旧一分为二,一半炖煮,一半烤,[ji]杂留着明天炒。
等[ji]汤咕嘟咕嘟冒着香气。
“嗷呜~”阿银发出叫声。
卓岩忙了一早上,听到叫声不由开心,因为叫声有力气多了,不像昨晚那样痛苦还隐忍着。
“阿银醒来了?我摸摸。”
阿银把自己摊开,让哥哥随便摸摸他。卓岩看的好笑,伸手摸全,没晚上那么滚烫了,“正好,下来吃饭喝汤,你在炉子前烤一烤,昨晚毛都出了汗,烤蓬松一些,别感冒了。”
养孩子真是[cao]不完的心。
阿银嗷呜嗷呜叫,特别粘人,用脑袋顶着哥哥的手,又伸着舌头[tian]哥哥,哥哥辛苦了。
一人一豹今天又喝上了[ji]汤,不过今天阿银不吃[ji]腿了,他吃了其他的,哥哥不爱吃的[ji]胸他叼着给哥哥看,意思这个他吃,哥哥吃[ji]腿。
卓岩感动的哇哇大哭。
然后吃掉了两根[ji]腿,好吃,滑溜溜[rou]很嫩。
吃过饭他去睡会,傍晚时又烤了剩下的[ji][rou],这一天阿银都很好,没发热没骨头疼,卓岩松了[kou]气,结果到了夜晚,阿银又疼和又热了起来。
卓岩:!!!
他就差对着洞[kou]对着天神老爷大喊:你要索就索我的命,别带走我家阿银!!!(bushi)。
最好还是谁都别带走,他们俩兄弟好[ri]子才刚开个头,怎么就这么难。卓岩虽然吐槽一二,但实打实的担忧,又是忙活了一晚。白天时,阿银好多了,卓岩又拎刀杀[ji]。
如此循环,别说隔壁小洞里的[ji]现在见了卓岩害怕,兔子和牙猪也是一见他就嚎叫往洞里面钻,给什么吃什么。
卓岩:冷酷无情杀手。
当天晚上卓岩都没敢睡,一直看着阿银,不过这晚阿银没烧,[jing]神头还很好,一直蹭他,叼着皮子给他盖着,卓岩其实熬了两三天确实是困了熬不住,又看阿银今天一天都很好,于是便将信将疑的重新铺床,睡了上去。
“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了,叫我起来阿银。”
“听见没?”
“不许忍着,听哥哥的话。”
“乖哦。”
卓岩吓唬完小孩,还捧着阿银脸亲了亲,又是一嘴毛,不过习惯了,阿银嗷呜嗷呜叫,好像给他做保证,于是卓岩迷迷糊糊睡去了,半睡半醒之间还能感觉到旁边阿银窸窸窣窣,身上一沉,应该是叼着皮子给他盖。
他想说你也别着凉了,说出的话是:哼哼唧唧。
阿银听懂了,把庞大的自己塞到皮子里,紧紧挨着哥哥,哥哥怕冷,冬天的时候哥哥说抱着他最暖和了,今天骨头不疼了,不用哥哥晚上起来。
睡啦睡啦。
这一晚上,一人一豹睡得都好。卓岩简直是像睡死过去一眼——毫不夸张,这几天没睡个整觉又[cao]不完的心,这晚也没做梦,睡得香甜香甜。
阿银倒是做梦了,梦里他到了[shu]悉的地方,那里有河流有一棵大树,树上树下都有豹子,豹子们在玩,大家都看向他。阿银想起来了,去年冬天他倒在[cao][dang]时就来过这里。
但他现在不想来了,他有哥哥的,他不想留在这里。
【这里不好吗?】
【不好不好才不好,这里没有哥哥。】
【你哥哥?你看上去快成年了,还缠着你哥哥吗?】
阿银觉得这只豹子说话他听不懂,不管成年还是没成年他都最爱哥哥的,要缠着哥哥身边,[tian][tian]哥哥,跟哥哥永远在一起。
【我要回去,我要哥哥。】
【你[kou]不[kou]渴?去喝一[kou]河里的水。】
【我不[kou]渴。】阿银说着被河流吸引到了,河里[bo]光粼粼的像是星星掉了进来,哥哥要是看到会说很漂亮的。
他走近,伸着脖子去[tian]水,慢慢的河里倒影吓了阿银一跳。
里、里面有人影——
阿银吓得一头栽了进去,河水紧紧包裹着他,他费劲的伸着爪子想爬上来,向河边豹子求救,但是豹子们都不理他,[tian]着爪子玩,慢慢的河水没过脑袋。
“咳咳咳——”阿银咳了醒来,梦里的难受还困扰着他,他伸手摸着脖子,水刚才灌了进去,他咕嘟咕嘟咽都来不及,喝了好多好多水——
咦?
黑夜中,阿银蓝[se]的双眸慢慢的低下,一双不是毛茸茸的手伸在眼前,他、他的手,没有毛了,阿银动了下,浑身都是光溜溜的没有毛茸茸了。
又伸手摸摸自己脑袋,有毛有毛!阿银松了[kou]气,很快紧张起来,他的耳朵没有了,不对,他好像变成人了。
阿银伸着胳膊看看自己的手,又悄悄地从皮子里伸出腿,真的是人类的腿,“哥——”
这道声音吓了他一
跳(),他在心里叫过好多好多遍?()_[((),听哥哥自己叫过自己:哥哥。
阿银捂着嘴巴,哥哥在睡觉不能吵哥哥。
他看了好久,有点点冷,哥哥让他盖好皮子的。
于是阿银又钻进了被窝,向哥哥贴了过去,被窝里他的腿和哥哥的腿缠在一起,变成人后没有毛,有些滑溜溜的,他没忍住又蹭了蹭,蓝[se]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哥哥。
他要等哥哥睡醒告诉哥哥他变成人了。
阿银抱着哥哥,凑过去没忍住轻轻地[tian]了一[kou]哥哥。
哥哥香香的。
卓岩做了个有点颜[se]的梦,梦里什么内容不记得,反正就是好像被绸缎包裹着,因为贴身关系,有些滑溜溜很软,难免就是有点那什么。
……后来脸颊湿漉漉的,嘴巴也软软的——
阿银再[tian]他。卓岩已经习惯了,甚至这会想,阿银能[tian]他说明阿银昨晚没生病,好了,于是迷糊的没睁开眼,先伸手去rua阿银脑袋。
“哥哥摸摸摸摸,等会醒。”
阿银今天毛有点硬呀。卓岩迷糊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吓得他紧跟着闭眼,难道是没睡醒?还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