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弘深冷笑着起身,走到王今瑶身前。
厌恶阴鸷的目光在她面上一扫而过,“本宫没对你动手,一是因为你是女人,二是因为和舅舅的一点情分。”
“你若是再多说一句,胡侍郎什么下场,你什么下场。”
说完,宋弘深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刑部尚书王谏一眼。
此时王谏也满心苦涩无奈,这些事,他是一点不知情。
还是刚刚从夫人和女儿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经过。
若是他早知道,哪里会闹出这些事。她就算把女儿的腿打断,也不会让她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见太子看过来,王谏再次在心里暗骂夫人和女儿。
她们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动安平县主,也不看看宁王府,沈家,宋家能不能答应。
现在只太子殿下说话了,沈阁老和宁王殿下还淡定地坐着呢。
她们母女怎么就觉得,凭借着这拙劣的伎俩,就能把安平县主置于死地?
蠢不怕,就怕蠢到家还不自知。
王谏是王家现任家主,此时心思急转,想着怎么降低这事对王家的影响。
王今瑶被宋弘深吓得缩了缩脖子,他看她的眼神,骇人阴鸷。
紧接着,宋弘深走到苏芷兰身边,伸手就把人拉了起来。
低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又扬声道:“父皇,儿臣能证明此事与安平县主无关。她年纪小,胆子也小,就别跪着了。”
宣德帝见宋弘深明目张胆地护短,气得瞪了他一眼,“证据?那就呈上你的证据。”
若他当真有证据,苏芷兰是跪是坐,也无关紧要。
宋弘深把苏芷兰护在身后,然后看向至怀道长。
“听说道长从前在池州府玉清观修行?”
至怀道长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镇定地回话,“是,贫道确实在池州府玉清观修行。”
宋弘深又道:“玉清观两年前出了一桩命案,一位女香客死在了观内。”
“道长可知道?”
至怀道长只觉得后背浮了一层薄汗,回道:“贫道略知一二。”
宋弘深冷眼瞧着他,嘲讽一笑,随后幽声说道。
“那妇人是山下的农户,公公已经过世了,婆婆卧床,丈夫打猎又摔断了腿。”
“她一个人伺候婆婆,照顾丈夫和孩子。”
“那日她听闻玉清观很灵,便想去拜拜。祈求诸神保佑,往后家里人没灾没难。”
“可她哪知道,诸神不现世,恶鬼在人间。”
“山上几个道士喝多了酒,糟蹋了那位大嫂。大嫂一头撞了墙,当场就死了。”
“后来听说她丈夫爬着去了衙门,要给她讨个公道。却被衙门口的人羞辱,殴打。回家的途中,摔到沟子里死了。现在家里一个卧床的老太太,带着两个孩子。七八岁的孩子,就要下地干活。”
“这事闹的很大,一直闹到了州府。那几个人花了不少银子,算是免了死刑,现在人还在池州府的大牢关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