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伯渊这次没有逗留,只是临走时指着他带来的一摞账簿,自然而然地说道:“这些是近些年庄上的进项和支出,夫人有空可以看一看,在夫人离开以前有些细节还需要夫人明示。”
我看着那一摞足有小臂高的账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些……都要看吗?”
吕伯渊不苟言笑地点了点头,“是的。想必夫人一定也不愿意糊里糊涂地再做一回赔钱主家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望着他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不畅。
直到盛青月和盛青萸兴冲冲地回来,我仍伏在案前埋头苦读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账目。听她们绘声绘色地描述夜游的美景,感受她们发自内心情不自禁的欢愉,只觉得自己命苦。两相对比,更生悲凉。
*
次日清晨。
吕伯渊差人提醒我今日要去田间视察。
虽然不需要早起请安,我仍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口中不停的打着哈欠。
好在连枝特意为我准备了一顶遮阳的帷帽,挡住了好奇的视线。
出了庄园,我虽知道占地不小,但看到一望无际的田野,郁郁葱葱结满瓜果的植物,还是忍不住惊叹。
很快我便在忙碌的身影中,发现了绫华。
大概是因为知道我要来,她今日穿戴的比昨日要齐整许多,脚上的鞋子也合脚了。
我叫连枝去唤人。
绫华似乎已经被人教导过,规规矩矩地向我行礼,甚至一板一眼地问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