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我盯着林嬷嬷的脸,不容置疑,“说完。”
“……大将军怕您无法消气,并未将那几个奴婢的尸体送回去,而是拘押在了柴房。”林嬷嬷咽了口唾沫,“孙嬷嬷因为没有尽到规劝之责,当着蓝姨娘的面,罚了五十耳光。兹时,耳中都流出血来,人也晕过去了。”
看来盛青山是铁了心要为蓝凤秋开脱,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了她身边的奴仆身上。我眯着眼,怒气并未因此而消减,冷冷道:“蓝姨娘呢?可有受罚?”
林嬷嬷被我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她抬起头,又迅速地埋下去,声音发颤,“没、没有……但蓝姨娘因为目睹行刑受了惊吓,说是腹痛,已请了大夫去稳胎了。”
那个孩子,还真是她的免死金牌。我冷笑一声:“原是为这个拦我。”
“夫人,千万莫要冲动啊!”林嬷嬷惶恐万状,匍匐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大将军这是铁了心要息事宁人,您若是这时冲出去,势必会迁怒咱们院里的所有人。我们拦不住您,一定会落得一样的下场。您就看在奴婢们伺候您这些年的份上,请您三思而后行。”
这一夜,莫名其妙打死打伤那么多奴婢,也怪不得他们害怕。
“好。”我深吸一口气,俯下身,为连枝拭去脸上的泪痕,语气温和地安慰道,“都别哭了。我回去就是。”然而连枝看着我,热泪滚滚而下,怎么擦也擦不完。怎么能擦得完呢,这不公实在太不公,冤屈实在太冤屈。
我紧闭双眼,抹去眼角的余泪,直至再也流不出一滴。努力勾起嘴角,向她们挤出一抹安心的微笑,对着两人说道,“我已经叫了罗圣手来。你们安心等着,他要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活着,快点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明白吗?”
连枝莫名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担忧,“夫人……”
“夫人……”灵卉虚弱地喊我,“切莫要为了我们冲动……我们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能好了,已经罚了那么多人,不值得您再气恼伤神。”
我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昏暗的偏房。
天光初破,然而这围墙之内哪还有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