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惊失色,赶紧让他躺好,为他平复呼吸。
房间里回荡着他痛苦的喘息。窗外雨声更大,一片凄清混着杂乱。
“我没事。”他紧紧攥住我的手,嘶哑地说道,“别怕。”
到底谁该害怕!我在梦中见过他心疾发作,勉强能够镇定,“盛青山,你入阳城时,城关已破,你可还记得那断壁残垣?”梦中他对我说,若是见他发作,就随便问他些战事,能让他转移心神,不那么痛苦。我别无他法,只得照做。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起这桩事来,但仍一边捂着胸口痛苦地喘息,一边努力的回忆,“……我赶到时,已经晚了,郝太守遇害,他……”盛青山加重了握我的力道,仿佛要将我手指捏碎,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禁止不住的颤抖。
“盛青山,你可曾去过太守府?”我不敢停下,生怕他再次昏死过去。那是郝仙玉的家,也是灵卉的家。此时许多战事还未发生,我知道的有限,临时能想起来的不过这些。
盛青山眉头紧锁,不解的看着我,“去了…太守府上下拼尽全力…无一幸存……”
我绞尽脑汁,回想他曾在信中告诉我的那些。盛青山渐渐领悟我的意图,努力配合我天南地北地回忆。慢慢地,他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眼神也逐渐清明。
我知道他已熬过了那一刻,如释重负。静静看着他,不再说话。
“我究竟得了什么病症?心疾?”他慎重地看着我,似乎误会我有所隐瞒。
“……你没有心疾。”我斟酌词句,小心翼翼地回答,“罗圣手说你身体康健,只是不宜情绪激动。”
盛青山半信半疑地重复道,“情绪激动?”他双目微敛,显然也觉得这个理由难以令人信服。
“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问罗圣手。亦或是让军医再查。”我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却不敢再试。语气冷淡道:“你快走吧。你若在这里有个好歹,整个相府恐怕都不得安宁。”
雨未停,盛青山的脸上写满阴霾。他深深望了我一眼,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房内重新陷入寂静,我扭头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盛青山,你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