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哥儿幼小的身躯再次滚落泥泞之中,蓝凤秋浑身沾满了泥污,她试图伸手去扶,却因肩头的剧痛而力不从心,只得用另一只手颤抖着将他扶起。
老夫人见状,立即推搡盛青月上前去抢祺哥儿。祺哥儿小手上沾满污泥,抹得自己满脸都是不说,还抹了盛青月一身。这回他终于顺从地爬进了姑姑的怀抱。
“凭什么!”蓝凤秋捂着肩膀,作势要起来与萧景宸理论,却被他一眼瞪了回去,跪在地上,高声叫嚷,“我检举都不行吗!揭发应该有功!萧景宸,你不认识她?她是荣文君!大将军夫人!要抓盛家的人,就应该连她一起抓!”她的声音因怨恨和不甘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们不就是要找那些钱!凭她有什么本事做那么大的生意!如果没有盛青山给她撑腰,她能做得这么风生水起?你们就是应该查她!”
“我与她已经义绝,你莫要胡扯!”盛青山面如铁色,捂着膝盖挣扎着站起来,身形踉跄,“萧景宸,你有什么冲着我来!我盛青山向来光明磊落,没做就是没做,即便见了圣上,也不能没有证据就定我盛家的罪。”
萧景宸的目光穿过雨幕冷冷地投向我,而我撑伞伫立,静静与他对视。
人群因他的视线四散,留下我独立原地,仿佛站在风暴的中心。
“就是她!萧景宸,你把她抓了,你能立大功!”萧景宸那一脚震碎了蓝凤秋的肩胛,此时她面色苍白,每说一句都要忍着剧烈的疼痛,然而她依然振振有词浑然忘了疼痛,仿佛不将我扯进浑水不肯罢休一般,“他们是假义绝,就是做做样子的!谁义绝了还这么纠缠不清,还要给他生孩子!”
萧景宸的目光骤缩,眼底划过一抹寒光。
我心中坦然,云洲和雨眠是我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如若不是他抛弃我们,轮不着旁人来质疑他们的血脉。这样的刺耳的话,我不知听了多少。
唰——
倏忽间,重剑出鞘。
在场的无不屏息。
萧景宸手起刀落,血不沾刃。
“啊!!”满地的女眷不约而同地尖叫起来,乱做一团。
“吵什么吵什么!”官兵啪地一声抽响皮鞭,溅起的水滴犹如哑药,瞬间让她们闭上了嘴,五体投地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