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道来。”我凝神看着他,语气坚决。
若说吕伯渊装腿疼要挟我,或许可能。但他绝不会故意将腿伤成这样来逼我。他再不惜颜面,也有文人风骨。岂会轻易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公主不会嫁给一个瘸子,朝廷也从未用过缺鄙之人。御前失仪,或许成为他人生的败笔。
“是公主心急,想要大人早些站起来,便哄着大人走了几步。”河石是个机灵的,怎会不知这是怎样的真相,立刻以头点地道,“她是公主,大人即便不愿,也难以推辞。望神医念及大人苦衷,切勿因此疏远。”
我双拳紧握,胸中郁闷难以排解,仿佛被重物堵得密不透风,“然后呢?罗御医可见着了?如何说?”
“罗御医看过了,当场便对相爷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公主也瞧见了。说他既然不爱惜这条腿,以后便不用找他来看了。”
原来如此。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即便没有罗御医,也有其他御医。”
“大人信不过。”河石语气坚定,说得理所当然,又道,“神医明鉴,外间那些关于公主的传言,皆是误会一场,绝不是大人的本意。席上的那些人,大人都已着人提醒,绝不会再以讹传讹。神医切莫因此错怪大人,因此生出嫌隙。”
我冷笑一声,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你家大人倒是有位忠仆。”
…
问完话,桌上已摆上了各式菜肴。
虽没有盛青山要的水晶肘子,却有何嬷嬷拿手的红烧蹄髈。
云洲自开饭便暗暗与盛青山较劲,盛青山添饭,他也要添。奶娘怕他撑着,每次只给一小口。直到他义父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他才兴高采烈下桌。
反观雨眠望着吕伯渊吃饭,生怕自己不够淑女似的,连喝汤都没了声响。吃完饭,也跟着漱口洗手。全然顾不上我这个多余的母亲。
屋外的雨渐渐小了,传来沙沙的声响。
云洲和雨眠玩了一会儿,便被奶娘带去午睡。
盛青山作势要去床上躺着,被我拦住,“你去客房。”
虽说不知他昨日为何说我这里不安宁,但千越和舟屿不在,他留在这里倒也有几分镇宅的作用。想了想,还是在晚间让下人们打扫了客房。
“他呢?”盛青山防备地瞥了一眼吕伯渊。
“与你何干?”我皱眉,瞪着他道,“莫要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