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行事果决,次日未时便带回消息,那铺子已歇业关张。门楣之上,枭记商旗猎猎作响,昭示正主。因铺位不错,已经有人来打听租赁。
我满意地点头,让他酌情去办。
听说来龙去脉的人,自然能够理清其中曲折。
这些年我勤勤恳恳,不敢有半分懈怠。初时有防父亲大义灭亲的心思,而后养成不留把柄的习惯,亦渐渐有了底气。发觉他们有意避讳,回春堂坐落于东市大街,从未见过荣家的车辆驶过门前,更别提人来;我亦默默恪守界限,不去打扰他们。市井之间,那些流言蜚语,最怕的就是累及荣家。
今日堂而皇之地回护兄长杀鸡儆猴,虽以为情理之中,但仍难免惴惴。
倘若父亲怪我多此一举,倘若兄长不愿倚仗权势……
我坐立难安,没有等来兄长的回信。
却等来连枝的信鸽,说青萸路过,今日大概能够入城。
院中实在憋闷,望着渐晚的天色,索性命人套了马车,备了茶水食盒,让舟屿和千越随我去城门迎接青萸。
时近黄昏,暮色苍茫,天地似被一层薄纱轻笼。
我轻轻撩开车帘,遥望城门。
远离闹市,路上行人稀疏。岗哨之上,士兵身影挺拔如松。
忽而,一抹熟悉的身影掠过,转瞬即逝,仿佛错觉。
我心中狂跳,定睛寻找,却无踪迹。
直到舟屿将马车停在城门前。
巡逻的士兵例行盘问,那抹身影才又出现于眼前。
萧景宸挥了挥手,两名士兵立刻退下。
我指尖一抖,放下车帘。整了整衣裙,缓缓下车。
“见过齐王爷。”人前,我与他无甚关系,恭敬行礼。
然,未及弯腰,他已伸手将我扶起,“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他声音低沉,合着晚风,拂过耳畔。
夕阳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他玄色的锦袍上,仿佛为他镀了一层神秘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