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一句。
萧景宸已明白了。
他与他越过惊讶,镇定地对视。
我未料到盛青山这样突然地说了出来,人群已然散开,府衙的人簇拥着曾见过的那位通判缓缓走来;已来不及解释,何家的马车稳稳停下,邹氏被人搀扶着下车,何皎皎紧随其后露出头来。
顾明彰被落在最后,跑得一瘸一拐。
不一会儿,通判便站在了人群中间,怏怏向萧景宸与盛青山行礼,而后指着两个快要断气的“官差”,故作惊讶地问我道:“敢问姜姑娘,这是发生了什么?”
众目睽睽,我自然没有隐瞒,事无巨细将经过说了。
内有小厮跑堂,外有邻居路人。
容不得我胡编乱造添油加醋。
“姜姑娘的意思,这两人不肯说明缘由,硬要将你带走?”那通判年近中年,却是一派老气横秋,一双吊起的三角眼中闪着精光,语气古怪道,“姑娘定是误会了,今日确实是衙中派人来请您,这两个恐怕是新来的,办事不利,所以没向姑娘说明白。”
他轻描淡写两人的过错,对比两条人命,倒显得我小题大做,仗势欺人。
围观的人群立刻议论纷纷。
尤其是萧景宸和盛青山就在眼前,更摆明我这回春堂“势”不可挡。
我对周遭的声音置若罔闻,垂下眼眸,不卑不亢:“文君眼拙,分不清来的是新人还是旧人。更不知新人办差,不教规矩。只知道衙门里正经来的,都有正经的说法。一问再问,皆不敢言明,心中更是惧怕。毕竟……城中近来着实不太平。”
“天下脚下,岂敢妄言。”那通判盯着我,目光锐利,“衙门派官差来请,还能有假?”他字字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连带议论声也越来越大,此起彼伏。
“到底还是姜姑娘太倔强了,去就去吧,闹个什么。”
“是啊,不管怎么说,这官差还能有假吗,居然连官差也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