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万籁俱寂。
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胸口像被巨石压着,沉甸甸的,令人窒息。
明月高悬,月色如纱。
心头传来微妙的共振。他竟还没有睡,不知在忙着什么。
自天机台回来,吕伯渊异常忙碌。
即便今日传来圣旨,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亦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不知是否因为我也在想着他,蛊虫振翅,天涯咫尺,微妙的感应在心与心间流转。思念又苦又甜,越过窗棂,遥相呼应。
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
晨曦初露,风中带有几分凉意。
师兄总是起得很早。他一身素色长袍,领口微敞,动作沉稳而利落。
见着我的身影,眼底划过一抹讶异,转瞬即逝。再转身,衣襟端正而齐整。
说来神奇,昨夜虽睡得晚,精神却很好。
我微微一笑,将刚出炉的肉包递给他,袅袅热气中夹杂着诱人的食物香气,“早。”
“早。”他将脸上的水珠擦净,又擦净手,才接过包子。包子烫手。他一边吹气一边小心翼翼地掂了掂,而后故作闲谈般问道,“没睡着?”
他只是沉默少言,并不是真的木讷。
昨日我吐得昏天黑地,他只道中暑,却未有用药。
我望着他,诚恳摇了摇头,“睡了,醒得早。”
他微微颔首,目光掠过灶台,“要送给吕伯渊?”
我两颊发热,轻声道:“随手罢了。”
“那便赶紧去吧。不用装盒,直接拿去就是。”师兄神色如常,咬了一口肉包,“马车就在门外。每日都会停上一会儿。前几日你睡得沉,师父就没让告诉你。”
心头猛跳两下,如小鹿乱撞。
师兄见我如此惊喜,眸中露出几分欣慰,莫名带着点儿不该属于他的沧桑。结果托盘也没放心让我拿,执意帮我送到车前。
…
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街道上空旷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