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鲍忠见面前一个少年二十来岁,一身破烂、蓬头垢面,问赵三道:“他是哪位?”赵三道:“这小伙子自称是咱们大人干儿子,分明撒谎。”鲍忠见萧逸尘虽然蓬头垢面,但是二目炯炯有神,脸部轮廓棱角分明,颇有英武之气,于是不敢怠慢,语气放缓很多:“小伙子,哪里人氏?”
萧逸尘道:“珞珈城本地人,鲍大人是我干爹,俺的名字是鲍隐侠。”鲍忠瞪了赵三一眼,厉声道:“有眼无珠的东西,这位就是公子鲍隐侠,还不过来赔罪。”赵三吓得魂不附体,刚才那股神气劲儿早抛到九霄云外了,对萧逸尘鞠躬弯腰,扬起来右手照自己脸蛋子就是一巴掌:“原来是公子驾到,里面请!”
萧逸尘冷哼一声,不予理睬。鲍忠道:“老爷在书房等着公子呢,随我来吧。”中间途经一条甬路,两旁边假山环绕,还夹杂着一些花花草草。转弯抹角,两个人到了书房,鲍忠道:“老爷,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书房里一个浑厚声音响起。
“是,老爷。”鲍忠回头对少年道:“公子请进吧,小人告退了。”说罢,鲍忠便走了。
萧逸尘推开房门,八仙桌旁坐着一个老头子,头发胡须花白,面似三秋古月,鼻直口方,精神矍铄。萧逸尘推断这人就是鲍瑞龙无疑,于是叩头下拜:“爹爹在上,孩儿有礼了。”
鲍瑞龙老眼昏花,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离开八仙桌拉起萧逸尘看了半天,随即道:“隐侠啊,儿子哎,你可想死我了。”说罢,爷俩抱头痛哭。
哭罢多时,爷俩对坐,鲍瑞龙道:“一晃三四年过去了,你也变成一个大小伙子了,健壮魁梧,你乡下老母可好?”萧逸尘道:“我老母没病没灾,吃得饱睡得着,精神头好着呢。”
忽然鲍瑞龙屏退左右,书房里只剩下爷俩。萧逸尘从百宝囊里掏出来一封书信,鲍瑞龙接过去反复看了六七遍,才点头称是:“不错,醉剑仙的隶书独步天下,古朴端庄,少侠可是醉剑仙的高徒?”
萧逸尘抱拳道:“不错,俺在玉虚剑派学习法术,已经八九年了,朝廷可有什么动静么?”鲍瑞龙压低声音道:“自从李慧风来了以后,皇帝陛下茶不思饭不想,一心一意住在嫔妃寝宫,荒淫无道,以前陛下可不是这样的。”
萧逸尘道:“鲍大人有所不知,那是北羌妖僧派来的奸细,企图颠覆我豫阳王朝,祸乱朝纲,吞并我国疆土。”鲍瑞龙大吃一惊,手中茶杯脱手而出,刹那间萧逸尘右手食指大拇指夹住杯子,然后轻轻放在八仙桌上。
鲍瑞龙满头大汗,惊讶不已:“竟然……有这等事!如果陛下有个好歹,老臣怎么对得起先帝呀!”言未毕,鲍大人泪如雨下。萧逸尘道:“大人不必悲伤,我有办法除掉这个妖人,请大人附耳过来。”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鲍瑞龙听后拍案叫绝:“少侠,真是好主意。”书房外面下人议论纷纷:“哪里来的干儿子,分明是老爷的私生子!”
“不会吧,老爷两袖清风,爱民如子,……私生子……胡说八道。”一个丫鬟愤恨不平道。
萧逸尘被安排到东跨院居住,被褥焕然一新,茶杯茶碗都是景德镇批量产出。第二天早朝,鲍大人换了一身官府,进宫见天子,三六九大朝,经过朱雀门,来到金銮殿。满朝文武参王拜驾已毕,文东武西,排列两厢。
太监道:“有奏折上报,无事退朝!”只见皇帝陛下找珍面色惨白,精神恍惚,鲍瑞龙出班大呼:“微臣有事启奏!”赵珍心里有些不痛快,本来不想圣殿议事,无奈被鲍瑞龙这老匹夫催逼,只好走个过场。
赵珍打了一个哈欠道:“爱卿,有何奏折?”鲍瑞龙手持大玉圭,朗声道:“微臣有本启奏,北羌蛮子在避蛮山大兵压境,大柱国和部下王士椎迎战,双方已经对峙三年多了,北羌狼子野心,求陛下增援部队。”
赵珍道:“程老爱卿足智多谋,王元帅武艺超群,一文一武,足够对付北羌蛮子了,爱卿不必忧心忡忡。”鲍瑞龙道:“我豫阳王朝边关将士虽然奋勇杀敌,个个争先,无奈深入敌人边境,粮食补给不够了……”。
四品知府李慧风出班道:“鲍大人似乎是老糊涂了,咱们陛下英明神武,区区一个北羌蛮子成不了气候,何必揪住不放,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与我天朝上国相提并论。”
鲍瑞龙闻听此言大怒,挥手中象简直击李慧风,李慧风急忙躲闪,口中道:“陛下救救微臣呐!”赵珍见此状况不由得勃然大怒:“鲍瑞龙你给我住手,虽然你是托孤老臣,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殴打朝廷命官,成何体统!”
旁边金甲侍卫直把鲍瑞龙推出宫外,鲍瑞龙大骂:“赵珍你个无道昏君,豫阳王朝早晚毁在你的手里,我有何面目在九泉之下见先帝呀……”。
赵珍在养心殿坐下,问旁边太监:“何人喧哗?”太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奴才不敢说……”赵珍道:“你不说,现在就砍了你!”太监被逼无奈,说出实情:“参知政事鲍大人……骂陛下是……”
赵珍一瞪眼厉声问:“什么,你倒是说呀!”
“他骂……陛下是……无道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