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没有,背上没有,腿上也没有。
她的视线扫过这人裸露的所有肌肤,看了几圈也没找到她想找到的东西。
“真的不是他?还是说,就是个单纯的内奸……怎么回事?”萧弃皱眉思索,突然感觉到身下有什么异样,低头一看才发现,这人不知何时面色变得青紫,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扒拉着嘴,隔着面巾像是要把手塞进去一样;一会儿又开始掐自己的脖子,表现的如缺了水的锦鲤那般张大了嘴来喘气。
“草民看看。”正在写药方的老大夫听到动静赶忙放下手中的笔,以不与年龄相符的速度窜到了萧弃身旁,又借最快的手法用银针封住了对方的穴位(内关穴等),稳住他的状态。
“中了剧毒,能顷刻要命的那种……嗯,救不回来了。”老大夫食指和中指一上一下的拉开倒地之人的眼皮。
瞳孔已然放大,倒映着老大夫的面容。
“能看出来是什么毒吗?”萧弃板着脸盯着尸身的面部看,但面巾挡住了一半,看上去自然是模糊极了,她便干脆一把扯掉尸体脸上的东西,再一看,脸色倏的铁青起来。
“谷尺……”
谷尺也是副将,但他和柴可敬不一样。
柴可敬是镇南军旧部,谷尺则是先前镇南将军攻打东齐叛军收的降兵,靠着自己的才智,一步步爬上了副将的位置。
两人若要论忠,自然是柴可敬更忠;但论谋,谷尺则要聪明的多。
她想不明白,如今这么安稳的饭碗何至于让他想不开同罗摩合作。
如今可好,好处没拿到,命先没了,去了阴曹地府都没人给烧纸。
“毒不下喉,除了头面部外,其他部位不显毒性。草民有些猜测,但不能确定。”老大夫先是捻针再往里深扎了些后才拔下了原先扎在穴位上的银针(前臂内),针尖并没有变黑。又将银针刺入咽部,依旧没有变色。
“您说。”在药毒方面,大夫永远是行家,无论身份地位何如,都需老实恭敬的请教。
“这个表现,很像南域那边的奇毒紫绀醉,但草民也只在书上看到过,是不是真的,草民就不知了。”老大夫说完便用一旁放置的清水净手,拭干后就继续去写前面没写完的药方了,留下萧弃同尸体大眼瞪小眼。
若说是南域的毒,罗摩拿到也不奇怪。可问题是,鸡贼的谷尺应该不会中招才对。但事实证明,谷尺不仅中招了,还死法惨烈。
“带上这具尸体和我走。”萧弃抓过一个正在休息的士卒,让他找个东西把谷尺的尸体架上带走,自己则拎起了散落一地的衣服,避免有什么线索藏在其中。
……
刘三金放下心还没多久,就遥遥听见了某位祖宗的声音。
“……”他眼前一黑,觉得吾命休矣。
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才抬头看向掀帘进来的萧弃。
脸上的谄媚还没露出来余光就瞥见了萧弃身后那一坨又紫又白的肉。当即僵住,浑身打颤。
“大人,就是他,当时就是他把那人带进来的,您不信可以问其他人。”刘三金指着谷尺,一口牙咬得嘎嘣响。
要不是谷尺把那人带进来,他怎么会被蛊惑,做下了这些事情,都怪谷尺。
果然是一个人,萧弃想着。
当时她没注意那些押人的将士,注意力全在刘三金他们身上,不然也不用费这个时间把尸体扛来扛去的验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