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被和尚拉着,一路来到了常山县衙。和尚一到门口,便高声大喊:“阴天大老爷,晴天大老爷,我冤枉啊!”知县正欲上前阻拦,一见是济公,立刻吩咐手下将孙康氏等人带下去,并亲自上前迎接:“圣僧,请坐。”
知县与许景魁相识,知他医术高明,曾到衙门为他看过病。此时他疑惑地问:“圣僧,您与许先生之间究竟有何事?”
和尚详细地陈述了事情的经过:“老爷,昨日我因身体不适,在赵德芳家暂住。赵员外听闻我病了,便提议请名医许景魁来为我诊治。然而,我听说许先生的诊金昂贵,且距离越远收费越高,因此我决定亲自前往。今晨,赵员外赠予我五十两银子,我徒步走了二十里才到达许先生的家。一进门,许先生便询问我是否带了钱财。我如实告知,并将银子放在桌上。他见状便说我有钱就能治好病,随后将银子收入怀中,并让我离开。我索要银子时,他却拒绝归还。因此,我才将他带来,请求老爷主持公道。”
知县听罢,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便问许景魁:“许景魁,你为何要隐瞒和尚的银子?”许景魁连忙辩解:“回禀老爷,身为医者,我怎会做出如此无礼之事?今日我因家中琐事起得稍晚,刚起床便听到外面有人叫喊。出门一看,是这位和尚。他要求我为他诊治,但我发现他并无病症。他却坚称我有病,并声称要与我打官司。我从未见过他的银子。”
和尚接口道:“许先生,你可别忘恩负义。那银子此刻就在你怀里。老爷若不信,可让他解下丝绦抖一抖。”
知县对许景魁说:“许景魁,你怀中是否有银子?”许景魁坚决否认:“没有。”知县说:“既然没有,你就抖一抖丝绦以证清白。”许景魁只得解下丝绦,轻轻一抖,只见一个纸团从怀中掉落在地。他刚要捡起,却被和尚迅速拾起,递到知县面前:“老爷请看。”
知县打开纸团一看,上面勾画涂抹,写得是:
雷鸣陈亮恶贼人,广结天下众绿林,前者劫牢反过狱,原为恽芳是至亲。
知县看到那个纸团,疑惑地看向许景魁,问:“许景魁,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许景魁略显慌张地回答:“是我刚才在地上捡的。”
知县眉头一皱,质疑道:“你早晨才起床,哪里捡到的?”许景魁支支吾吾地解释:“是……是我在院子里捡的。”知县冷笑一声,说:“这未免太巧了吧?”
这时,和尚插话道:“老爷,请将孙康氏带上堂来。”知县立即吩咐手下带孙康氏上堂。孙康氏一见到许景魁,便亲切地喊道:“许贤弟,你也在这里。”许景魁有些尴尬地问:“嫂嫂,你为何会在此?”
知县好奇地问:“孙康氏,你如何认识许先生的?”孙康氏恭敬地回答:“回老爷,我丈夫在世时开了一家药铺,与许先生是结拜兄弟。我丈夫生病时,也是许先生为他诊治的。我丈夫去世后,许先生还帮忙料理了丧事。因为寡妇门前是非多,我曾告诉许先生,若有事相求,请他不要亲自到我家来,自此他就没有再来过。因此,我们相识。”
和尚又转向知县说:“请将孙二虎也带上堂来。”孙二虎被带上堂后,一见到许景魁便称呼道:“许大叔,你来了。”知县不解地问:“孙二虎,他与你哥哥是结拜兄弟,你为何称他为大叔?”孙二虎解释道:“原先我和许先生确实是按兄弟相称,但因为我常向许先生借钱,他总是有求必应,借十吊给十吊,借八千给八千。我觉得这样称呼他不太合适,所以改称他为大叔。”
和尚点了点头,对知县说:“老爷,请将这些人都带下去吧。但请单独留下孙二虎。”知县照做,将其他人都带下堂去。和尚对孙二虎说:“孙二虎,方才许景魁已经说了一些事情,你还不打算坦白吗?老爷,请把他夹起来!”知县听了这话,心想:“这和尚倒是替我做起了主。”
知县立即下令对孙二虎动用夹刑。孙二虎见状,急忙说道:“老爷,不必动刑。既然许景魁已经说了,那我也愿意坦白。”
知县点点头,示意手下停止,然后正色道:“孙二虎,你需从实招来,不得有半句虚言!”
孙二虎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叙述整个事件的经过。他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讲述了自己与许景魁之间的纠葛,以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