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济公与柴、杜两位捕头,乘船押送四名盗贼,途中行至小龙口时,济公忽觉心神一动,预感水下有变故。他笑道:“船上生活颇显单调,我有一计,不如来个‘公正捕鱼’如何?”众人不解,问道:“何为公正捕鱼?”济公解释道:“我之捕鱼,不借助渔网,也不用鱼钩。只需各位寻一条粗绳,我结成活套,投入水中,念咒语召鱼自投罗网。待我钓得百十斤重的大鱼,我们共享美食,可好?”众人应声赞同,随即为济公寻来长绳。
济公打了个巧妙的活结,系上石块,沉入水中,口中念念有词:“来吧,来吧。”众人半信半疑,只见济公信心满满地说:“成了,快来帮忙拉!”众人合力一拉,绳索那端竟传来沉甸甸的重量。及至拉出水面,眼前之物非鱼,乃是一名身着潜水装束的男子:头戴分水鱼皮帽,身穿防水衣裤,年约三十,面色黝黑。济公吩咐将其捆绑。他随即又道:“还有一个。”
济公再次将绳索沉入水中,不多时,又是一番拉动,这次拉上来的是一名面色苍白、同样装扮的潜水者。
书中详细说明了这起事件的来龙去脉。原来,先前被放走的姚殿光和雷天化前往陆阳山,召集了四名帮凶。这四人分别是金毛海马孙得亮、火腿江猪孙得明、水夜叉韩龙和浪里钻韩庆。他们得知官府正在押解罪犯华云龙,并且会走水路,于是便在小龙口设下埋伏,准备抢劫。
当押解船队抵达小龙口时,孙得亮和孙得明先行潜入水中,企图从船底发起攻击。然而,他们没想到济公早已洞悉一切,并设下了陷阱。两人身不由己地钻入了济公设下的绳套中,被济公轻易拉上船并捆绑起来。
济公看着眼前的两人,冷笑着说:“你们这些人,胆子倒是不小。告诉我,你们姓什么?叫什么?来这里做什么?”孙得亮和孙得明如实回答了自己的姓名,并解释说:“我们一时糊涂,被朋友所蛊惑,才做出这等错事。请师父慈悲为怀,放过我们吧。我们愿意拜您为师,跟随您修行。”
济公听后,沉思片刻,问道:“我放了你们,你们还敢不敢再犯?”孙得亮连忙回答:“我们再也不敢了。”济公又问:“如果我有事需要你们帮忙,你们愿不愿意?”孙得亮毫不犹豫地表示:“师父若有差遣,我们万死不辞。”
济公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我就放你们一马。不过,你们得回去告诉那两个同伙,也别再来了。我也不会去抓捕他们。”
孙得亮和孙得明被解开绳索后,他们立刻向济公磕头致谢。济公靠近他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两人听后连连点头,随即跳入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柴元禄和杜振英见状,不禁感叹:“若非师父神机妙算,我们哪里能察觉到水中有贼人潜伏。”
济公微笑道:“你们两人无需担心,此事已了。”说罢,船队继续前行,不久便抵达了离临安不远的水域。此时,济公突然说道:“我要先行一步了。”柴元禄和杜振英急忙劝阻:“师父,您若离开,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如何是好?”
济公摆摆手,安慰道:“无需担忧,不会有差错的。我既然说了没事,你们就放心吧。即便真有差错,也是我这和尚的责任。”言罢,济公下了船,施展神通,瞬间便来到了钱塘门。
一进入钱塘门,济公便看到钱塘县知县坐在轿中,鸣锣开道,身后跟着一群官人,押解着一个戴着手铐脚镣的罪犯。济公抬头一看,心中不禁叹息:“阿弥陀佛!这等冤屈之事,我怎能坐视不理?若是不管,这无辜之人岂不是要被屈打成招,最终惨死在云阳市口?我怎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悲剧发生?”
于是,济公走上前去,询问官差:“众位都头,这是何案?”有认识济公的官差回答道:“济师父,这是一起图财害命的路劫案。”济公摇头道:“我看这案子有冤屈,不如放了他吧。”众人闻言,纷纷表示质疑:“这是谁的主意?”济公坦然说道:“是我的主意。”然而,官差们却坚决反对:“您的主意行不通。”
就在这时,被押解的罪犯的家人也赶到了现场。他们看到亲人遭受如此不公的待遇,一个个哭得撕心裂肺、凄惨不已。
书中详述了一个罪人的背景与经历。这个罪人姓冯,名元庆,家住临安城东二条胡同,家中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他是一位技艺精湛的锤金匠,以其诚实和精明在业界享有盛誉。冯元庆有一个师弟,名叫刘文玉,在镇江府经营锤金作坊。
然而,由于生意失败和用人不当,刘文玉遭遇了财务困境,便写信给冯元庆,希望他能来镇江帮助自己管理生意。冯元庆不负所托,他全身心投入到师弟的生意中,不辞辛劳地工作,经过四五年的努力,不仅帮助刘文玉挽回了损失,还使生意扭亏为盈。
刘文玉对冯元庆的辛勤付出深感感激,视他如亲兄弟一般,甚至打算将锤金作坊的一半股份赠予冯元庆。冯元庆每年都会回到临安探望家人。然而,由于长时间的劳累,冯元庆的身体逐渐垮了下来,疾病缠身使他无法继续工作。他向刘文玉表示,自己需要回家休养,等身体恢复后再回来帮忙。
刘文玉看到师兄病重,也无法强求他继续工作,便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回家好好养病。
冯元庆在离开镇江府时,除了师弟刘文玉赠予的五十两银子,他自己还带了二十两。他雇了一只船,踏上了返回临安的路途。当船只抵达临安时,夜幕已经降临,船家建议冯元庆等天亮再下船。然而,归心似箭的冯元庆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他带上自己的铺盖褥套,便下了船,朝着东城的家走去。
由于疾病缠身,冯元庆走到东城城下时已是筋疲力尽,离家还有二里地,他打算稍作休息再继续前行。没想到,他一坐下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