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几日随着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双方都保持了军事上的克制,沿着秦淮河畔相互对峙,安静的有些可怕。直到几日后刘寒带着后续大军的到来才让沉寂已久的战场重新变得火药味十足。
而这双方战场上安分的几日内,城内城外却并不太平。建康城内,随着那一日萧斌的惨败,以及萧斌本人的自杀,满城的人无论相信与否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刘邵真的已经大势已去了。
在这个大背景下,首先开始慌乱的就是那些刘邵朝廷中的高官,尽管他们已经向城外的刘寒投送了无数封请降信和认罪书,但是依旧无法放下心来。不是因为他们不相信那武陵王会放过他们,而是在担心刘邵会不会来个鱼死网破,这些人要跟着一起陪葬。
而他们的担忧也并非空穴来风,这几日刘邵的精神状态已经几乎是癫狂的地步,根据宫里的太监传出来的消息,那刘邵时不时就要拔出刀剑砍杀宫女,太监,嘴上还时不时的念叨什么朝廷文武都是奸臣之类的话,说不得哪天这把刀就要砍在他们的身上,一时间城中上下人心惶惶。
而这些发愁的人中就有城中除了刘邵及其兄弟外权力地位最高之人——江夏王刘义恭,此人无论是地位还是名声都是城中其他大臣所无法比拟的,他早在宋文帝继位时就做了宰相,几十年来门生故吏无数,而刘邵篡位之后就一直把他当做人质,以此来号令百官。
而刘义恭自然不甘心做他的傀儡,也担心到时候被刘邵清算,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敢杀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故而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逃出建康城。
而这一日他的机会终于到来,此时心乱如麻的刘邵已经病急乱投医,开始信起了鬼神,坚持要亲自到城外的蒋侯庙中祭拜想要借鬼神之力击败刘寒。趁着刘邵出城,刘义恭终于找到机会,在买通了侍卫后立马架着马车飞奔出城,甚至没有来得及携带家眷和子女。
逃到城外的刘义恭第一时间过了河,在士卒的帮助下才辗转见到了正在城外新亭大营的刘寒。
待到见到刘寒后,刘义恭心中的不安才微微放下,不顾礼仪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身为自己的晚辈的刘寒面前,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罪臣,罪臣参见殿下。罪臣被那昏君裹挟在城内作为人质,日夜期盼王师能够扫平昏君,还天下之人一个朗朗乾坤。”
刘寒虽然对权谋一类的东西不太上道,但是他还是明白眼前之人乃是目前朝廷中他最需要拉拢的大臣,是他登基前的法理保证,也是他登基以后最大的依靠。一句话,没有他朝廷的政治系统就很难运作。如今他来投奔自然是心中大喜,说什么也要好好拉拢拉拢。
刘寒走上前去又拿出了之前对付沈庆之的老一套,一脸温柔的将刘义恭扶起,还细心的掸了掸他身上的灰尘,方才缓缓说道。
“王叔说的是哪里话,王叔为我大宋操劳多年劳苦功高,一时被昏君胁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何苦要自称罪臣?如今弃暗投明更是大功一件,朝中诸多事务更是离不开王叔,往后诸多事端晚辈还得要多多请教才是。”
听到刘寒如此言语刘义恭心中最后的担忧也已经放下,而刘寒的后半句话也基本上算是对他公开的政治许诺。而他自然也不能什么表示都不做,于是拱手说道。
“老臣以为讨伐联军已至,城中的昏君已如同瓮中之鳖,要不了几日城池必然攻破,只是攻城之前臣以为殿下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做。”
刘寒一听来了兴致,于是恭敬的上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