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那一抹红色长裙于白色风雪中疯狂奔向青年,重重的撞在他的怀中,两人紧紧相拥,无视他人目光,无视漫天大雪。
就这一幕把徐悲枳都给震惊到了,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一脸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道:“不是哥们,这怎么?咋回事儿啊这是?”
身边的一位散修听了白首青年的疑问,笑呵呵的解释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之前那场碧水雅集你没去吧?一场散修的集会将咱们的书圣小弟子和烟雨楼的王思雨牢牢拴上了一根姻缘红线,这是小别胜新婚。”
那场碧水雅集徐悲枳倒是走了一遭,但无奈夜晚要回阴间交差,所以就没有久留,没见到李安然为了王思雨剑挑整座碧水城的血战,也没看到碧水雅集背后的那场明争暗斗,更不了解两人之间的复杂关系。
白首青年摸了摸下巴,心中不免有些奇怪的感觉,这修行界的江湖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尽是些儿女长情,少了两份江湖的豪情侠义、尔虞我诈。
李安然双臂紧紧环在王思雨纤瘦的身子上,没来由的有些心疼,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红衣女子趴在青年的胸膛,听着对方咚咚的心跳,贪婪的吸吮着他身上的气味,那是一股像是木质香氛加上袅袅沉香的味道,古旧、温润、醇厚。
两人良久未语,女子泪先流。
李安然自然感觉到了怀中佳人的颤抖和哭腔,长舒一口胸中的积郁之气,努力换上一副笑容,沉声问道:“怎么了?”
王思雨听到对方敦厚的声音,哭得更厉害了,像是想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哭出一条大江大河,将过往亏欠溺死在河水之中。
儒衫青年左手轻轻的拍着怀中女子的后背,像是哄孩子睡觉一样,右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声说道:“别哭,我在呢。”
“对不起,李安然,真的对不起......”王思雨感受到对方的温柔,心中更加的愧疚,带着哭腔哽咽道。
“我们回去说吧,好吗?”
王思雨闻言点了点头,轻轻松开抱着李安然的双手,不断擦拭泪水,脸上的胭脂被泪水浸湿,再那么一擦拭,妆容彻底花成了一片。
李安然见状忍俊不禁,拉着哭成小花脸的女子走向山上,留下一众懵逼的看客。
这场小插曲落下帷幕,正中论道也继续开始,可却没人再上台比试了,全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头顶那片武运青天,望向那藏在袅袅仙雾之后的武楼。
张扶摇任劳任怨的站在山门外登名计册,没有寻找师弟的身影,在山下的时候听往来修士说师弟和王思雨一起上山了,多半是去见先生了,这个结果张扶摇其实早就猜到了,以师弟的仁厚性子,肯定舍不得心上人,只不过张扶摇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总觉得王思雨亏欠师弟很多,师弟不应该再跟她和好的。
但这位书圣首徒没有去劝李安然,甚至连找都没找,师弟喜欢,师兄怎么能阻拦呢?安心看着就好,若是再出了那些阴谋诡谲的算计,张扶摇会出手的,没人可以在张扶摇活着的时候再去伤害李安然,这是这位师兄去年在碧水城时,心底默默许下的誓言。
三日后,距离淮王登上武楼已经过去六天时间了,可那座三十六角武道楼依旧矗立在青天之上,巍然不动。
这三天登山来观法的修士数不胜数,就连张扶摇手中的造名册都换了三本了,这造名册也不是俗物,乃是仙家常用的记录宝贝,其中蕴含空间法则,看起来十分轻薄,实则翻开后多达数十万页空白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