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人心最难测,所以说服人心转变就是最难的事。
当老村长向我保证后我是松口气,这最难的事终于让我办成了。
而我答应的仪式,反而是比较容易。我想的就是学习汜族那般安排,
以我的玉玦作为礼器,与女娲娘娘沟通,这样既能向村民展示,也算给惠舍一个交代。
别了村长后,我脚步轻松的走在村间的小路上,不觉竟然遇到了惠舍。
只是惠舍神情显得很沮丧,走路的步伐也显得沉重。
我走上前同他打招呼说:“先生嘞,怎么你在村子里转一圈就这副表情,难道不受欢迎吗?”
我很是奇怪,这次讨怪的行动,我是把一多半功劳都揽在惠舍身上,按说像这般有本事的除妖师应该会受到村民欢迎的啊!
惠舍难过的答道:“主人啊,其实村民对小生很热情的。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听到惠舍结结巴巴的口吻,我急问道。
“但是那些少女见到小生的面都说小生丑,都躲得远远的。小生被她们讨厌啦!”
说着惠舍竟然哭了起来,而我望着他那副还算英俊的脸上,那朝天翻起鼻孔的鼻子,一时无言以对。
之后的事,我先让村长将捉来的少女尽皆放走,然后在十里庄为村民办了一场请神仪式。
场面很隆重,我穿着特制的法衣,在众人面前高举起玉玦对天喊话说:
“女娲娘娘,在下陆航远诚心向娘娘祈求,猨翼山乃镇压邪气重要之所。
前因百姓愚昧无知破坏山林,怠慢山神,致使此地造成无穷祸患。
然如今这里百姓皆已知错。
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娘娘慈悲为怀,悲天悯人,愿原谅这里黎民。
况邪气之事重大,还望娘娘速派新山神过来镇压。
敬辞。”
这一番仪式下来,在十里庄折腾二三日,终于一切停当,我们可以出发了。
马车离了十里庄,绕过猨翼山,开始向下一个目的地行去。
安晓怡曾背诵《山海经》原文说:
“又东三百七十里,曰杻阳之山,其阳多赤金,其阴多白金,有兽焉,其状如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谣,
其名曰鹿蜀,佩之宜子孙,怪水出焉,而东流注入宪翼之水,其中多玄龟,其状如龟而鸟首虺尾,
其名旋龟,其音如判木,佩之不聋,可以为底。”
我们下一目的地不言而喻就是这个杻阳山,原本从猨翼山直达还需三百七十里的路程。
今又绕道很远,若是我们徒步的话,不知得几个月,可搭上这马车之后,速度和距离就不是问题了。
惠舍的神情依旧是十分沮丧,低垂着头不住抽泣,显然没有从十里庄的阴霾中走出来。
安晓怡有在安慰他说:
“惠先生不要太过沮丧,人贵在内而不在外,重在心而不在形。惠先生本领高强,品德高尚,必不会被点点斑斓掩住耀眼光华。”
惠舍闻言停住哀伤,屏气凝神抬眼看着安晓怡问:
“丽人说的是,是否真照丽人说的小生就能引得少女欣喜。”
安晓怡一脸阴晴圆缺,凝视惠舍脸一阵后,终是忍不住侧目斜视,以手掩面。
惠舍不傻,见此状捶胸顿足哭嚎道:“丽人也是那话宽哄小生的,小生恨自己!”
我眼见这两人这般就像演小品样,一时竟不知什么感觉,就出言说:
“哎,先生你不是神通了得嘛,弄个障眼法,也就是你们这所谓的‘幻术’,改个面貌不就行了。”
我心说你这虺蛇虽自说法力只剩五成,但这小小幻术还是会的,不然就不会有这马车。
而他本相生的不错,就是那反转的朝天鼻让人喷饭,他只需稍作点手脚不就行了。
无非不想暴露自己是妖怪的身份,我给他找个台阶,他自然就可施展手段了。
不想惠舍对我一拱手却说道:“多谢大人容情,但小生向往着是真感情的,如何能整那弄虚作假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