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可以。”

  “让让，别动，你头上有个东西。”

  话音落，戚颜倾身往张陆让身边去，假意拨弄他的头发，实则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让让看起来好像很不喜欢我呢，是不想跟我一起吃饭？如果实在不愿意的话，不要勉强自己哦，我不想看见你难受。”

  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之前没有过的轻柔和娇媚。

  没等张陆让回神，戚颜便说了句：“好了，拿掉了。”接着便坐正了身体。

  徒留张陆让一人绷紧了后背。

  她仅一句话，就轻易让他失了冷静，不受控制地屏住了呼吸。

  戚母：“乖乖呢，想在家里吃还是想去外面吃？”

  “让让都可以，我也都可以。”说这话的时候，戚颜的目光放在张陆让身上，紧紧注视着他。

  张陆让的呼吸莫名重了些，他把头转向窗外，想要忽略心里的异样。

  他并不想让戚颜这么轻易牵动他的情绪。

  戚母：“那就去外面吃，正好带你们出去玩一玩，让让马上要军训了，军训会很辛苦很累，今晚好好放松一下，等到军训回来，让让来家里吃饭，伯母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张陆让有片刻失神，好半晌才回：“谢谢伯母。”

  戚颜的父母跟他的父母，好像不太一样。

  在张陆让的印象中，父母只会在意他的学习成绩，只关心他有没有好好学习，考试考了多少分，得了几张奖状回家。

  然而不管他有多努力，都比不上被誉为天才的弟弟。

  在他父母眼中，能让他们感到骄傲的，只有他弟弟。

  而他，只是那个家可有可无的人，他的情绪，他的想法，从来都不会被重视，不被尊重。

  戚颜的父母很不一样。

  他们才见过几次，每一次，戚父戚母好像都更关心他和戚颜学习会不会累，跟他们说要劳逸结合，劝他们要及时行乐。

  在他们眼里，学习似乎只是次要的，开不开心才是主要的。

  张陆让想过，会不会是因为戚颜是年级第一，她父母不需要操心她的学习，所以才会对她管控那么松。

  但他再想想弟弟张陆礼，就觉得，也不全是这样的。

  戚父戚母从不会把戚颜的成绩挂在嘴边，张陆让一次都没有听到过他们吹嘘戚颜的成绩，更没有听到他们夸张地对外说，戚颜学习有多刻苦、多努力，他们从没有把孩子的成绩当成炫耀的资本。

  他忽然有点羡慕戚颜，羡慕她有一对这么好的父母，羡慕她没有兄弟姐妹，羡慕她......没有成为父母眼中的失败品。

  戚颜感受到张陆让的情绪低落，以为他是不想去外面吃饭，便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不喜欢，可以拒绝，我爸妈很好说话的，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张陆让摇了摇头。

  “那要不，我跟他们说，我就说是我不想去外面吃饭，可以吗？”

  戚颜是喜欢逗张陆让，可也不想让他不开心。

  “没有不想。”只是忽然之间，情绪很复杂。

  张陆让不知道该怎么跟戚颜说。

  她在蜜罐里长大，是不会懂他那种情绪的。

  就算说出来，她也应该只会觉得他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