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助跑,丈高的围墙头就被他双手抓住。刚准备翻过墙,见外面正有许多的黑衣人在摸黑前来。
心下一紧,连忙放开手,下蹲到墙根。额头上和背后都开始冒汗,不知道是热汗还是冷汗。此时他脑袋思维全开,视线在院子里来回扫视,可见之处并无可藏身之地。
跑出后院,眼睛扫视过中院里的磨盘,瞬间一亮。昨天入住经过磨盘时,他观察到盘底似乎和其他的磨盘底部与众不同。
此时,他明白了。却是不同,这个磨盘底比起其他人家的要略大。
快步来到磨盘边上,已经突破到炼精化气境界的他,轻轻抓住磨盘边,用劲就把磨盘抬起,只见下面有一条黑黝黝的通道,通道很小,但凡是个胖点的人,都不能进去。
撑着磨盘,跨步进到通道,把磨盘还原后,略微下蹲,刚好可藏下一人。原本以为这里有一间密室什么的可藏身,结果就是一个浅浅的井。倏忽间,梁子渊感觉脚下地板微微震动。
“啊…”一声惊叫,原来刚把磨盘复原,这惊叫声就是在他意料之外发生时所传出的。
虽然躲在井中,但梁子渊还是能感觉到顺风镖局,局势并不乐观。他们已经从前院败退到后院。上面的血腥味愈发浓重,惨叫声亦清晰得仿佛在耳畔。
在这种环境内,对于梁子渊来说就是一种地狱式的煎熬。躲在地下的他虽然捂住耳朵,但鼻孔还是能清晰闻到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黑暗中,未知过去多久,但血腥味已经浓烈到极度,惨叫声渐渐不可闻,就剩下两个兵器碰撞的声音。
“说,把人藏哪里了?”此时兵器挥舞的声音已经停下,伴随着剧烈喘息声中,一个耳熟的声音传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其他人都是你的伙伴,也曾和你一起出生入死?”这时略带沙哑的声音质问道。梁子渊从这个声音的音色就知道是宫保生其人。
“为什么?你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从小到大,我们师兄弟俩,就你优秀?为啥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为什么就你独得师傅和师娘欢心?凭啥我就要对每个人都小心翼翼?谁都可以踩我一脚?谁都可以羞辱我?”此时,梁子渊知道这是陈烔在说话。
“是,我们以前对你呵责,但这不都是为你好吗?你当时年纪还小,不对你严厉点,就怕你误入歧途。如果当时对你更严厉的话,就不会有今天这么一出。”
“你们那是对我严厉吗?对我严厉就是用脚踩我头,把它踩到泥土里?对我好就是给我吃馊米饭菜,不吃还硬灌硬塞?对我好,就是隔三岔五地找理由把我打得鼻青脸肿?对我好,就是要我喝尿?对我好就是要我睡在蚊子堆里?对我好,就是把我推到粪坑里?如果这就是对我好,那我情愿你们对我差一些。”在愤怒的自控声里,陈烔想起往日里被羞辱的场景,再也忍耐不住,上去对着宫保生狠狠地踹着。
地下的梁子渊听得是瞠目结舌,实在是无法想象到底什么样的过程才会培养出这样心理扭曲的弟子?如果知道顺风镖局是这么个样子,他绝对不会去顺风镖局投镖。
“说,人在哪里?”
“啊…”
“说,在哪里?”
“啊…,我真的不知道。”
“人在哪里?说。”
“我说:人已经离开了。”宫保生在酷刑下,坚持不住,胡乱说出来。
地下躲着的梁子渊,此时脑袋是发懵的,头皮还发麻着。他知道,陈烔在逼问着的答案就是自己,但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此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说,人去哪里了?”
“真…真的已经离…离开,我们昨…天约定今天…转,转移的。”宫保生,喘着粗气说道。
整个人看起来,是进气少出气多的状态了。
“好了,你再打下去,人就要回转地府了。”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淡淡地说道。
“啊…玄墨门,你们不得…”
“噗哧……”利器入肉得声音。
地面上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微风在呼呼地诉说着。
底下梁子渊,听得上面传出的声音,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紧张得口干舌燥,呼气都要比往昔轻几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