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别强调了一句,既然醒了,便是抬,也要把刘娇抬去。
堂中除了刘老爷子和族中耆老外,还有一个书生打扮的老者,约莫七十岁上下的年纪。
刘绰一进屋子,那老者就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
“绰绰来了,快到大伯父这来,让大伯父好好看看。”族长道。
刘绰连忙上前,随着曹氏向族中耆老一一见礼。
“哎呀,绰绰真是咱们刘家的好女儿啊。五叔父,你听说了么?如今,城中百姓称呼咱们绰绰为‘大家’呢!”
大家,是古人对贤明女子的尊称。
这对刘氏这种讲究名声的宗族来说,自然是一大喜事。
等众人到齐后,刘老爷子才开口:“今天把大家都叫来,还有各位族亲在场,是要宣布一件事。我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坤儿,待我百年后,你们兄弟几个便分家吧!”
刘主簿忙紧张地站起,“阿耶,您说什么呢!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老爷子道:“你听阿耶把话说完,你是长子,到时候你阿娘便跟着你。他们其余几人自然也要出粮奉养的。”又向着刘娇的阿耶道,“敏儿,你跟老二、老四他们已经置办下的家业,我心里都有数。现下要你吐出来,你必定是不乐意的。但那说起来,都该是公中的钱。你回去告诉他们两个,若是不想把房契和地契交上来,那分家的时候,还属于你们的那一份就没有了,都是你们大兄的。”
钱氏大声道:“这怎么行啊,阿翁!这宅子我们都住了多年了!”
刘老爷子道:“你闭嘴!我正要说四娘子和你的事呢!你是如何教养的女儿,不足一年,便将自家亲堂妹害得落水两次?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她这样害自家姐妹的?”
刘娇虚弱地靠在钱氏怀里道:“祖父,孙女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骑马时,一时惊了马,失了控制。不小心撞到了五妹妹那里去。二表兄都看到了呀,他可以为孙女作证的!”
刘老爷子道:“且不说你这马哪里来的。你好端端的骑马,又怎会无缘无故惊了马?那日的事,我已查问清楚了,是你先为难了你五妹妹。绰绰都躲开你,自己去骑马了,你又追上去想做什么!还有今日,你五妹妹救了你一命,她进门的时候,你没看到么?为何不向她道谢?”
刘娇委屈道:“祖父,那日孙女是想追上五妹妹再向她赔礼道歉的,这才驱马驱得紧了些,哪知道那畜生它发狂了!”
钱氏也道:“是啊,阿翁,我们娇儿的身子如今虚弱得很,她又是做姐姐的,便是道谢也得等她身子大好了再去吧!”
刘氏族长道:“二十三弟,听起来,你这娘子和女儿对那日的事是很有打算和交代的,不如说出来,咱们大伙儿一起参详参详。原本,这事不该我们过问。但四娘子这不是头一回了。上一回,她就差点害的全家所有女娘都背上残害姐妹的恶名,婚嫁难成。这一回,她还连累了明州李长史家的郎君。若不是绰绰处置得当,不仅她自己丢了性命,还要赔上咱们刘氏女眷的名声。我们不求她能像绰绰似的,替家族增光,只求她今后谨言慎行,莫要再添乱了!”
刘敏起身对着族长恭敬行了一礼才道:“大兄,我家娇儿的过错,我们认。可李二郎落水却是为了救人,又不是我们娇儿将他推进水里去的?这也要算到我们娇儿头上去么?”
刘老爷子气得拿起身旁的拐杖敲着地面,“到现在了,你还护着她?若不是她行为乖张,争风嫉妒,又怎会惊马?不惊马,她跟绰绰又怎会落水?不落水,李二郎又何须跳进河里去救人?不算到四娘子头上,难道算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