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刘绰强装镇定地抬头,跟李二对视。“好久不见,你在忠州还好么?”
哪知道,李二紧走几步,一下子将她拥入了怀中。良久,才在她耳边道:“好久不见,我一切都好,就是...就是有些想你!”
刘绰脑中轰隆劈了一道惊雷:妈呀,现在的少年郎好可怕啊!好会!胳膊也好结实!
刘绰整张脸都埋进了李二怀里。他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龙涎香的味道。她闻了好一会儿香味,才猛然想起来,这样抱着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她推了推李二,“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杯茶?”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席上,中间的案几上飘着袅袅茶香。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刘绰傻乎乎问:“六年不见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听到这个问题,李二的脸色终于红了一红,笑看着她道:“因为你就跟我想象中的样子,一般无二。”
其实,他也是跟她想象中的样子,一般无二。
刘绰绞着手指道:“油嘴滑舌,说,这些年在外头是不是招惹了不少小娘子?”
话出口,她自己都被自己语气中的甜腻吓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李二面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哪有,我只对你....”想到刘绰遭遇的刺杀,李二愧疚道,“绰绰,你没事吧?”
话虽说得没头没脑,可刘绰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我不是好端端坐在你面前么?而且,你在信中不是都问过了么?”
李二看着终于像个少年人了。
“嗯,诚管事都跟我说了。我就是...就是有些不放心。”
刘绰道:“嗯,多亏了他们。我们一家人才能平安到达长安!你在长安要待多久啊!”
李二答:“我想,等参加完你的及笄之礼再走!”
这些都是两个人在信里已经说过的内容。
意识到了彼此之间的废话文学,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
“不是说,广陵王一会儿有事找你么?怎么还没来人叫你?”
“你我多年未见。他知道,我是专程过来寻你的。又岂会令人打扰?”
刘绰了然,难怪,这么久了,外头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没话找话,“你知道么?胡缨可厉害了,几下就能把对头放倒,我都想跟她学用刀了!”
李二道:“绰绰,你想学刀的话,我可以教你!”
听到这话,刘绰心里高兴极了。
她突然起了玩心,“台郎,你明年三月就要走,到时候,我能学会么?”
李二握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他只觉得这声“台郎”,比被叫裕阿兄更让他心猿意马。甜意从心里一直漾到脸上,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了。
“能,刀术主要还是靠练习。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
刘绰看李二一点也没有害羞和不好意思,反倒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倒有些不服气了。心道,“他怎么可以这么淡定?我喊的可是他的乳名啊!”
“对了,李刺史身体怎么样了?”她道。
“父亲身体还好,秋日里还忙着四处勘探游览呢。”
“嗯,那就好。”
“刘翁的身体如何了?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把老人家照顾得很好!”
原来他也不是不紧张,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不对。
刘绰忘了自己的“出师不利”,抬眼望着李二道:“好像,这些话我们在信中也都说过了。”
两个人看着彼此,再次同时大笑起来。
就像这些年,从未分开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