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李二笑着道:“四兄,时辰不早了,还是先吃饭吧!我想,应该不会再横生枝节了。”
刘谦不可思议道:“你还吃得下去?绰绰,要不咱们还是回家吧,我真怕待会再进来什么人!”
刘绰咽下口中的东西道:“回家做什么?既来之,则安之。这一桌子菜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不吃,岂不浪费?出门自然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难道为了不遇到不想见的人,就一辈子躲在家里?再说了,若他们有心要来,便是躲到家里去,也一样逃不过的。”
李二给刘绰夹了菜,她道:“多谢!”
刘谦闷了一口酒,“你倒是想得开。在广陵王府这半年,看来是真的历练出来了。”
刘绰也不否认,“是啊,周遭都是皇族,我早就习惯了。”
李二笑了,“绰绰,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了?”
刘绰脸一红。“刚才,我不是把话说得太大了嘛!权宜之计,都是权宜之计。”
她刚才那般赤裸言语,不过是为了气走公主和舒王,并不符合她正常的行为做派。正常情况下,她叫声台郎都会有些羞涩的。
“哈哈哈哈哈!”李二爽朗地笑了起来,“虽说是权宜之计,可若日日都能听到你对我说那样的话,我倒是愿意常常见到他们了。”
“还是含蓄些好,含蓄些好!”刘绰此时才真正感觉有些发窘了。只好,可怜巴巴地求饶,“我们先吃饭吧!”
知道刘绰这是又害羞了,李二也不再逗她,撑起胳膊,笑看着她,“好!多吃点!若是不够,就再点些。”
眼睛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今日虽在杏花楼遭遇了这么多事,可李二心里却甜滋滋的。因为,不光他时刻想着去维护刘绰,刘绰也是时时想着要维护他。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十分害怕。
他害怕刘绰迫于晋阳公主母女的威逼恐吓,而打了退堂鼓。因为他知道,六年前,他们分别时,刘绰对他并没生出如他对她那般的情意来。
李忠将剑穗带回忠州的时候,他欣喜之余,还是担心那只是刘绰权衡利弊之下做的选择。
李诚写信将都亭驿里审问安管事的事情告诉他时,不止说了刘绰的聪慧,还特意强调了她的那句绝不退婚。
那四个字,他反复品味琢磨了许久。
他向来是个自信骄傲的人。
直到喜欢上这个古灵精怪让人捉摸不透的小女娘后,他才初尝诚惶诚恐的滋味。
与他在一起,让她承受了许多不该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娘承受的压力。可她没有怕,也没有退。比他想象中要坚定得多。
更难得是,她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并未将这些因他而来的刁难与挫折,算到他头上去。甚至反过来安慰他,是因为他足够好,值得人喜欢,才会有这么多人惦记他。
她不知道,在他眼里,她也是最好的。
美丽,聪慧,善良,勇敢,怜贫惜弱,侠肝义胆,不畏权势,善解人意。
绰绰,能与你相识相知,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