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菜的话让天佑觉得这极有可能是一条大鱼。

  此事事关重大，在没有知道真相前，冒然交给别人去办，天佑不放心，他决定自己亲自去探个究竟，他倒想知道这个所谓的医学专家到底在从事什么秘密行动。

  天佑这几天把警察局的工作都交给了李涯，自己在司令部门口盯梢。他穿了件黑色绸布褂子，戴了顶黑色礼帽，加上一副墨镜，妥妥的汉奸打扮。

  一大早他就来到日军司令部门口的茶摊坐着，结果其他人都吓得不敢靠近，茶摊老板也是敢怒不敢言，一杯茶坐大半天，其他顾客都不敢进来。

  不过令茶摊老板意外的是，这个人走的时候扔下一块大洋。老板拿着大洋，欣喜异常，这一块大洋都快赶上他一个月的收入了。他盼望着这个冤大头的下次光顾。

  第二天一早，天佑又出现在茶摊，老板这次热情的招待，这就是自己的财神爷，可不敢怠慢。

  天佑只是要了一壶茶，然后冲老板摆摆手，示意他忙自己的，不要打搅他。

  昨天一整天，特务机关的小汽车并没有出门，难道是自己判断有误，那个狗屁专家出门并没有坐那辆车。杉菜既然说她们要24小时保护这个专家，肯定会使用那辆小汽车。

  天佑正在沉思的时候，那辆小汽车出现了。天佑骑着自行车就跟了上去，他并不会开车，而且警察局的汽车太过招摇，并不适合跟踪，他只能骑自行车跟踪。

  自行车太慢，刚过一个路口，小汽车一脚油门就飞奔出去，只留下一股难闻的汽车尾气。

  天佑暗骂一声也是无济于事，这样下去不行，得尽快想个办法。

  看着消失的汽车身影，天佑有了主意。

  天佑决定明天改变等待地点，他选择在汽车消失的那个路口等待。果然，那辆小汽车又出现了，天佑骑上自行车就跟了上去，直到汽车消失。

  天佑每次选择的等待的地点都是上一次汽车消失的路口，就这样跟了一个星期，终于发现了工厂所在的位置，正是沈阳西郊一片日本工厂区。

  工厂区门口有一队日本兵站岗，周围建有高墙并被架上了高压电网。天佑进不去，只能目送小汽车进入，消失在视线里。

  这个工厂区里都是日本企业，大约有几十家日本企业，门口守卫森严，想要知道这个专家去的是哪家工厂确实很困难。

  追查陷入困境，天佑一时没了办法。想来想去，还是得从杉菜身上寻找突破口。

  “胡局长，杉菜课长不在。”门口的杉菜助手礼貌地说道，杉菜目前还只是负责特务机构的工作，她的职务还是特高课课长。

  “她去哪了？我找她有点急事，麻烦您了。”天佑的经验就是一定要和领导秘书或助手搞好关系，这样很多事情办起来会方便很多，所以他对秘书或助手都很客气，不像有些人对秘书助手之类的人都是颐指气使，有时候看都懒得看一眼。

  “胡局长，您可千万别您您的称呼我，叫我小张就行了。”和其他日本人不同，杉菜给自己找的助手是位中国人。

  “那好，小张，你知道杉菜课长去哪了吗？”天佑再一次问道。

  “她陪着明石有信大佐出去了。”她口里的明石有信一定就是那个被保护的医学专家了。

  “明石有信？我怎么以前没听过这个人。”天佑假装不知道，故意问道。

  “明石有信是日本国内刚来的专家，杉菜课长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小张并没有多想，便对天佑没有隐瞒。

  “多大的专家还得杉菜课长亲自保护，架子够大的，天皇小舅子啊。”天佑开着玩笑，把小张逗乐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和蔼可亲的大领导，其他领导都是板着脸，对他们这些小人物都是爱搭不理。

  “胡局长您可真幽默，是不是天皇小舅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人很重要，是小野将军亲自安排我们课长保护的。”小张现在是对天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那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天佑继续追问道，这个小张看着挺单纯。

  “应该是去了西郊，那里有个日本工厂区，至于几点回来这个不好说，最近他们天天去，回来没有确切的时间。”小张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天佑，只是提供的信息价值不大。

  “这个明石有信是个什么专家，怎么老往工厂区跑？”天佑的话并没有引起小张的警觉，她也实在是没有怀疑眼前这个人的理由。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得问我们课长。”小张眼睛扑闪扑闪的，她挺喜欢和这个年轻的局长说话，和他说话挺有意思。

  “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只不过耽误了我找你们课长。”天佑找了个理由，把刚才的话掩饰过去。

  “要不你在这里等会？或者等我们课长回来我给您打电话，您先去忙。”小张笑意融融，脸上竟有了一丝害羞的表情。

  “太谢谢你了，等你们课长回来，你告诉她我来找过她就行了。”天佑再一次表达了谢意，“小张，你工作能力这么强，有没有兴趣到我们警察局工作啊。”

  天佑只是随口一说，小张却认真起来，说道：“太谢谢您了胡局长，只不过我们课长对我很好，等有机会您一定要把我调过去。”小张真是个纯真的女孩子，在这种地方工作真是可惜了。

  “那我们就说定了，再见。”天佑说完就离开了。

  回到局里，天佑就把李涯叫到了办公室。

  “你知道一个叫明石有信的日本医学专家吗？”

  “没听说过，怎么了？”李涯不知道天佑为什么要突然提到一个医学专家。

  “想办法打听一下，看看他是哪方面的医院专家。”天佑没直接回答李涯的疑问，直接下了命令，“最近这个医学专家在沈阳。”

  “好，我马上去安排。”李涯意识到事关重大，没再多问，就出去了。

  天佑相信打听一个人，哪怕他是日本人，对李涯以及他身后的组织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铃铃铃……”桌上的电话猛然响了起来，天佑接起电话放到耳边。

  “你刚才找我？”对方没有称谓，也没有自我介绍，就直接问道，天佑听出来是杉菜，也只有她打电话才这么随意。

  “是啊，小张说你出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天佑没有说什么事，他在等着杉菜的回答。

  “最近天天陪着那个专家，烦都烦死了，这人简直就是工作狂，每天都往工厂跑，还经常住在那里，今晚他又要在工厂通宵，我就先回来了。”杉菜倒豆子似的抱怨道。

  “你自己回来了？”天佑想继续追问，又不敢太明显。

  “是啊，放心吧，那边留了人。”杉菜并没有觉察到什么，“今天你找我什么事？我听小张说你还挺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