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话,”邓贤妃思索了阵,答道,“寿宁宫与宝思阁中间只隔着一条宫道,一片竹林而已,并无其他建筑,若说存放柴薪,还修有水井之处......只有宝思阁另一侧的绿芜斋了。”
坐在上首的帝后对视一眼。
绿芜斋里现在并没有嫔妃居住,但从前是住过人的,住的乃是三公主的生母,一个姓巩的才人,逝后被追封为了贵嫔。
“也是臣妾失察,竟没想到这一层去!”皇后大为懊恼,“巩贵嫔不正是京郊人,与诗芒应当是同族?”
她虽是皇后,执掌六宫,但若说要她记住每一个宫人的来历着实是太为难人了。
皇帝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他并没有责怪皇后的意思,而是摸着下巴:“叫人去查一查就晓得了,一个已逝的贵嫔,一个默默无闻的宫人......呵。”
他看了眼地上跪着的沈家姐妹:“你们起来吧。”
“谢陛下。”
跪了许久,温宝林和沈小仪的双膝早就麻木了,两人都是趔趄了好几下,才被看不过眼的皇后叫了宫人去半抱半扶地给搀起来。
沈小仪兀自沉浸在温宝林要和自己一样不得宠的欢喜里,没注意到高升又上前低声向帝后禀报了什么,而后皇后鲜见地用有些恼怒的视线朝自己看过来。
“沈小仪。”
“啊?”沈小仪惊慌抬头,又要站起来,却扯到了双腿,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妾在。”
皇后抬手揉揉额头:“你叫你的宫人簌簌,趁人不在宝思阁正厅时偷摸进入是为何?”
“啊?!”沈小仪脸上一片空白,“娘、娘娘,妾并没有吩咐她这么做啊!”
她猛地看向温宝林:“是不是你嫌我烦了,故意这么说我?!”
“小仪,是你的宫女簌簌自己说的,是你交代她趁着里面没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与平时不同之处。”皇帝又一次被她蠢到,忍不住开了口,“她举止有异,被审问的人看出,只是稍微一吓就交代了。”
沈小仪瞪着眼睛直发抖:“妾、妾也不知道她做什么的,妾......妾......”
她的确是叫簌簌趁着宝思阁正厅没人偷偷进来过,但她只是好奇,想提前检查一下那人有没有在正厅里布置过而已,她哪里想得到那人竟然是用的毒草烧烟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啊?!
“娘娘,陛下。”温宝林突然开口了,“沈小仪虽行事常常不妥,但她心性天然,做不出多么精巧的事儿来,妾入宫后许是水土移相所致,口味喜好与在家时大有不同,小仪嘴钝质朴,只不过是关心妾,那宫女怕是会错了意罢。”
瞧着她依旧袒护沈小仪,谢珝真没忍住笑出了声来:“温宝林可真是悌爱手足,只怕有的人不肯领情。”
沈小仪原本愣愣地看着为自己说话的温宝林,闻言她立马把目光扫到谢珝真身上:“妾不过是想为了向姐姐道歉,给姐姐一个惊喜,才想私底下打探她喜好......”
“哟,学聪明了,继续保持。”谢珝真掩着唇嘲笑。
皇帝一抬手:“行了,难得她有这个灵巧的心思,谢卿你也少说两句,今日你受了惊,朕陪你先回景华楼安置,其他的——皇后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