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祥在对方身份转换过后,也曾仔细琢磨过以后该如何对待张美人,掂量对方是否有足够的能量拉拔自己一把,但她到底是无子无权的新宠,所以冯祥也只能把这份掂量放在心底,哪怕认过干亲,也没第一时间下注站队。
张美人的态度倒是没变太多,私下里依旧是以干爷爷称呼,还时不时送来些他这个年纪能用的东西,维系住了这段情分。
听闻宫女来报说张美人有身孕的时候,冯祥是开心的,但当他又听那宫女说,原先传信的沛儿冲撞二公主及李妃,张美人已不顾身孕抵达现场要维护沛儿的时候,他简直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张美人平日里瞧着机灵得很,怎么才一怀上就飘了?
皇帝重视子嗣,旁的人,哪怕是宫妃被宫人冲撞,最多也只是按照宫规罚而已,若是冲撞皇嗣,那可是真会往重里罚的啊!
何况被冲撞的还是皇帝历来喜爱的二公主!
而且今天是李妃娘娘邀请几位命妇入宫赏雪的日子,赏雪只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要为了二公主选驸马,提前考察一下那些命妇夫人的态度,试探她们家里愿不愿意尚主。
这事儿可是皇帝都亲自过目了。
冯祥越想越害怕,生怕自己受了牵连,可自己和张美人的关系根本瞒不住皇帝的,在这种很可能惹了皇帝不喜的关头撇清干系,只会让皇帝厌了他而已。
于是冯祥把脑袋压得愈发低垂,硬着头皮说道:“张美人与沛儿是一道入宫,多年的姐妹......已是赶着到御花园里为沛儿求情去了。”
良久。
皇帝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孕还乱跑。”
谢珝真旁听完了全程:“陛下,御医也说女子若是胎坐稳了,多走动走动是有益母子的,只是这雪下了那么多天,妾起来的时候还听夏至说路上好多地方冻的冰没清理掉呢,张美人便是焦心那宫女犯错受罚,也得顾忌一下腹中的孩子,不该这般莽撞冒险的才对。”
她情真意切,满是无奈,又带着些许的责怪。
成功挑起了皇帝的火气。
看见皇帝面色发黑,谢珝真继续发挥自己最熟练的煽风点火技能:“不过妾也可以理解张美人,毕竟是一起做宫女,共事多年的姐妹,哪怕是那宫女犯错在先,但这大雪天的挨罚可不容易啊,一不小心病了,万一没治好,岂不是要丢了命?”
“想是张美人关心则乱,才冲动了这一回。”谢珝真笑眯眯地。
皇帝哪里听不出来这女子是在幸灾乐祸挑拨是非,给张美人上眼药,只是如今正是他待谢珝真最情柔的时候,并无反感,反而觉得爱妃真是调皮,真性情。
谁叫张美人为一个冲撞公主的宫人不顾身孕要起是非?
皇后那身子,大冷天也不忍心叫她出门,便还得自己过去调停。
这不就也刚好搅了自己一家三口团聚?
“行了,朕去看一眼就回来,还陪你和女儿吃锅子,晚上也不走,如何?”皇帝无奈且宠溺地问。
谢珝真白了他一眼:“陛下说话算话啊,若您不回来,跟着旁人走了,别怪到时候妾点齐人马打上门去。”
倚门坏笑,勾得皇帝几乎瞬间就起了干脆留下来不管那几人的念头,只是对子嗣的重视到底大过一瞬的色心,皇帝耐着心绪起驾离开。
谢珝真变了脸色:“去个人旁边盯着,瞧那姓张的到底是想下谁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