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人抬起手按住胸口:“只要一想到她,我胸口就难受得紧,沛儿,她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若是她一直活着,我就要一直跪在她脚底下苟且偷生,我废了那么多心思,耗了那么多时光,才终于从人人可欺的小宫女成为嫔妃。”
她深深地吸气:“我不想再像从前,像现在一样,处处低人一头,频频自轻自贱摇尾乞怜......我可以这样,可我的皇儿也是天潢贵胄,怎么能有个被人踏在足下的亲娘?!”
“她若是不失宠,不被除去,迟早会成为我心中的魔障。”张美人目光里透出一丝狠绝之色。
寿宁宫里。
谢珝真莫名打了个喷嚏。
“娘子可是冷着了?”春分问道。
谢珝真摇头:“没有,兴许又是有人念叨我呢——陛下允了我不出席初一那日的年宴,母亲却是要入宫拜见的,咱们宫右侧殿给母亲住的地方你再去检查一遍。”
春分领命去了。
谢珝真却忍不住沉思起来。
自己月份大了,再过几天,尚宫局也该把提前挑好的乳母、产婆和配置给皇嗣的宫女太监们给送过来了。
因皇帝对谢珝真腹中女儿乃是玄女转世深信不疑,他给女儿安排的人手是超过公主规制的,景华楼可住不开这么多人。
不过幸好谢珝真只是在景华楼里生产,坐完月子就会搬去正殿,所以现在宫人们已经开始布置起来了。
谢母本来就要入宫陪产,谢珝真也不想亏待母亲,便叫宫人们把右侧殿收拾出来,到时叫母亲与谢意一起住,而女儿则是独住左侧殿。
寿宁宫占地不小,除去三个主要宫殿外,亭台楼阁一样不缺,甚至还有一片江南风格的园林,园林里头又有一片浅浅的小池塘,谢珝真打算等来年开春叫人把池塘填了,全部种上梅树,等将来梅子结果,还能带着孩子一起摘果子玩。
就在谢珝真琢磨着寿宁宫各处的布置的时候,李宗又来帮皇帝跑腿了。
这次,除了来寿宁宫惯常要带上的绸缎、首饰、金银之类的赏赐外,李宗手里还捧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张红底洒金的纸,纸上写着墨字。
李宗一脸讨好地举着托盘:“给才人娘子请安,向娘子道喜,陛下御笔,为小殿下写了几个字,陛下原是想与娘子一起挑的,只是前朝突然来了急务,走不开,便吩咐奴婢送来,请娘子先挑拣了。”
“奴婢放肆,路上好奇多看了一眼,都是些极好的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