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抬头看着母亲,仔细想了想,问:“那我还能进宫见母亲和妹妹吗?”
“当然可以。”谢珝真只是要把他交给母亲养而已,并不是要完全撒手不管,永嘉侯府距离皇宫也不算远,召见起来很是便捷。
“嗯。”谢意用力地点了两下头,“昙奴晓得了,娘亲放心,昙奴会乖乖的,不给姥姥舅舅添麻烦。”
“乖孩子。”谢珝真有些心疼地伸出手去摸摸崽子的脑门。
她不需要谢意多么成才,多么出息,只需要他平安长大,也足够听话......
“尚工局送了两个新藤球来,你自个儿拿去,和小喜姐姐一道在院子里头玩。”
谢意小大人一样稳重的表情逐渐变得欣喜起来:“嗯嗯!娘放心,我不会乱跑的!”
抓着哥哥手指头玩耍了一阵的小闺女已经睡熟了,谢珝真小心地帮昙奴把指头从女儿小小的手心里抽了出来,母子俩对视着偷偷笑了笑,彼此给对方比了个“嘘”的手势。
看着儿子动作略显夸张地,小贼一样蹑手蹑脚,不发出一丝声音走出屋子,谢珝真突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而在那错觉之后,谢珝真瞧见一片即将由自己掀起的惊涛。
得了她传递过去的消息的许美人下午的时候亲自过来了寿宁宫一趟。
一是为了谢过谢珝真坐月子还要记挂自己的情谊,二是许美人自己也对性情大变的刘淑仪有些忧虑,本能地开始寻求安全感。
“......她和从前大不一样了,脾气内敛许多,也比以前更加善于忍耐。”许美人今天穿了身粉嫩的宫裙,头上簪着桃花的簪子,腰间挂着一枚凝脂般的白玉佩,她不自觉地用手指拨弄玉佩,语气里透出忧虑,更多的却是坚定。
“她已经知道我改名换姓,与刘家断绝关系,洪氏死了,她家里的爵位被削,封地也被收回,亲兄长还被夺了世子之位,竟然也只是让宫人去玉春居‘请’我过去,而我借口下午要去紫宸殿侍奉给推了。”许美人说道,“她竟然也没有发怒。”
“如此看来,果然是沉稳不少。”谢珝真若有所思。
许美人点头:“虽洪氏之死,是她咎由自取,但的确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叫她恶行暴露......我不信刘淑仪不会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
“我猜,她大概只晓得洪氏是因我而死,刘家也是因为这事儿被削爵,其他内情,她是一概不知的。”许美人看向谢珝真,“未免她联想迁怒,姐姐,日后明面上,咱们还是疏远些吧,等我处理好了她再.......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她举起手掌向谢珝真保证,而谢珝真拉住她的手:“当真不需要我帮忙?”
“处理她哪里用得着劳烦姐姐,我如今是她眼里的钉子,她若出手必然是要向着我来的,而我嘛,自然有法子叫她犯错......”许美人笑着说道,“等到了那时,只需请姐姐在陛下面前,为我说两句公允话便好了。”
她说着,看向摇篮里熟睡的婴儿,心房被幸福填满的同时,许美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念头。
她绝对不允许刘淑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去危害到她的谢姐姐和小侄女。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