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贤妃阴毒,暗害皇嗣,英国公府妄图以此暗中控制储位国本一事,也是不能轻饶的。”思路十分开阔的皇帝握着谢珝真的手,给她开出了价钱,“朕准备削去其爵位,将英国公父子贬职,谪往西南一带,他的府邸乃是太祖所赐,恰好与咱们昙奴的府邸在一条街前后呢,到时也正好能将那宅子一并赐给昙奴,也好叫那孩子住得宽敞些......”
这是在许诺给谢意国公之位了。
谢珝真在心里啐了皇帝一口。
难怪这狗男人说起邓青绥和英国公府的时候,十分熟悉呢,原来是打着这种主意......不过......
谢珝真还是怀疑皇帝与英国公府之间的关系,其实比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更加亲厚,毕竟早在他还不是太子的时候,英国公府就有意要将邓贤妃嫁给他了,只不过是叫那位早已自缢而亡的袁贵妃横插一手,才天降了个皇后......
“陛下说的这些,只怕是要等到那位邓四小姐入了宫之后,才好发作吧?”谢珝真是不肯放弃把英国公府这个拦在自己掌权路上的石头给除掉的想法的。
用太后降恩的名头,扯着贤妃与邓青绥姐妹情的大旗,把身怀神物的小姑娘弄进宫来,转头再给她的家族好几个大嘴巴子,把她身后的势力敲打颓败了,避免英国公府会再借着邓青绥在皇帝这一朝重新起势的同时,也能以家人的安危来钳制被教导得十分重视亲缘的邓青绥。
还能给邓四姑娘套上一层戴罪之女的名头,把她留在宫中,以彰显皇家的宽容。
说不准皇帝还会亲自上阵去给那姑娘施展美男计。
反正他在某些时候是十分能豁得出去的,只是......
“若邓四小姐身上的那物,只能‘差评’,而无‘好评’呢?”谢珝真满脸再真切不过的担忧,“又或者那位邓四小姐的脾性与大家合不来,那陛下......”
她把双手从皇帝的掌心里抽出来:“陛下可会为了她而委屈臣妾呢?”
“她不过一个小姑娘,先前之所以会用那物件,也只是因为英国公夫人希望贤妃得宠,能拿到大公主的抚养权,才会故意引着她去使用而已。”皇帝显得很有信心,“只要她入了宫来,叫皇后,与你好生教导着,想必她是会明白何为大国小家的道理。”
“皇后病弱,只怕这事儿她承不下多少,到时还请显明多为我,担待那姑娘些。”皇帝口中称我,意图打软牌来说服谢珝真。
而心头一直萦绕着股迷惑的谢珝真没忘记配合着做出皇帝想要的反应:“说什么蠢话,我不帮你这个活冤家,还能帮了谁去?”
她娇嗔一句,又道:“只是臣妾的脾气,陛下也是晓得的,臣妾别的不怕,就怕哪儿没做好,惹了四小姐的厌烦,叫她不管不顾做出什么事情来,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啊,最是容易情绪上头的,若是那东西还有‘好评’可以弥补的话,倒也还好,怕就怕没有......”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
皇帝也不再以话语拉扯来躲闪:“若是她身上那东西,只得‘差评’,而无‘好评’,那自然也不必再劳烦显明,到时,叫她一家一起上路,共赴黄泉便是了。”
方才还放下了身段,请求自己的小老婆,为了他去接受另一个预定的小老婆的男人,瞬间冷了声色,口中说出的话语决然冷漠,瞧不出他对那女子有半分的怜惜。
“那臣妾便再无异议了。”谢珝真摆出柔顺的姿态。
英国公府这口大饼,早吃晚吃都是要吃进嘴里的,自家现在没能力摆脱了皇帝这座靠山去单干,便只能先顺着他的意思来了。
反正早就知道自己与他是互相利用狼狈为奸,走什么路不要紧,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