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宋御医又小心低声道:“皇后娘娘的病况,只微臣一个,怕是有些拿捏不准,还请娘娘再传几位同僚过来......”
陈贵嫔与宋御医往外头一走,云容便点了屋内几个宫人的名字,让她们各自去取笔墨等物,跟着宋御医二人一起到外间去候着药方子,又让剩下的宫人赶快再把御医院剩下的值班御医请来,还又派了几个女官拿着帖子腰牌出宫去,要把今日没轮值的御医也一并请了来。
等宫人女官们都领命离开,皇后便将微张无神的双眼彻底睁开了,此刻留在内间的除去谢珝真,就只剩下个云容。
并非皇后不信任其他女官,而是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辛苦你们——接下来,就一切交给你们了,瑕儿,行事千万要慎重。”
“娘娘放心吧。”谢珝真表情郑重眼神坚定,“您也晓得,我是很会发疯的。”
“促狭。”皇后无奈笑骂了句,将藏在枕边的药丸自小盒中取出,送入口中压在舌下。
而那装药的小盒子被云容拿起来,装进一颗差不多大小的宝石,又转身放再一旁的多宝架上,与架子上头诸多一模一样的小盒子融为一体。
外头。
李妃那半是刻薄,半是质问的话还没能从王选侍口中掏出有用的信息;
宋御医正白着脸将自己诊出的皇后的脉象一一向陈贵嫔说了,后者听着听着,面上也逐渐失去了血色,表情变得凝重而悲哀起来;
坤宁宫的宫人们慌乱而惊惧,几个女官勉强在这乱中维持住了秩序,同样心里焦急的嫔妃们没有宫权插不上话,只能不约而同地派了随行的宫人去宫门处等消息,她们自己则是反复朝门外张望着——去理政殿将坤宁宫出事的消息通传给皇帝的宫人怎么还没回来?
此刻的坤宁宫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缓缓捏紧了,气氛愈发沉默,愈发地紧绷。
“不好了!”一个女官打扮的人突然尖叫着出现在坤宁宫宫门处,把那些被主子们派来守在宫门处等消息的宫人吓了一跳。
而守门的小太监立马认出她是宁妃的贴身女官,忙上前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女官鬓发散乱泪流满面,气喘吁吁地扶着看门小太监的手臂站稳,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却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追赶而来的羽林卫。
“不好了不好了。”女官惊慌至极,神情也有些恍惚,只顾连声地说着,“臣有要事向娘娘禀报!”
“这......”小太监为难地看看女官,又看看她身后追逐而至的几个羽林卫。
女官回头看了一眼,似乎重新找回了些许冷静,有些颠三倒四地说道:“实在是有急事,我才违反了宫规,在道上奔跑,路过长瑞宫外他们要拦我问话,我来不及解释直接闯了过去......”
“到底什么急事?”小太监晓得宁妃与皇后关系好,有心要帮这女官一帮,但皇后娘娘才受惊昏厥,也不晓得里头几位娘娘应不应付得来羽林卫。
女官声泪俱下地嚎啕道:“宁妃娘娘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