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翘没有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可是初到京城水土不服了?”林老爹焦急起来。
她们现在已经回到了租住的院子里,这条街上基本都是前提前赴京,准备下一次春闱的赶考学子,环境十分适宜读书,且有京兆府特意布置了衙役在附近巡逻,非常清净。
进了院门后,林翘才摇摇头对父亲说道:“没事,只是不小心呛了一下风罢了。”
永嘉侯府的下人们把谢母送给父女二人的礼节一样样地送进来,为首的嬷嬷小心地打量了一眼不算宽敞的屋子——一间主屋,两间厢房,浴室厨房什么的应该在主屋后头,打量完了,嬷嬷便问自己等人该把这些物件收拾去哪里安放。
林翘想了想,道:“劳烦嬷嬷你们把这些箱笼都暂时放去右厢房吧。”
主屋有两层,林老爹为了女儿能有个安静温书的环境,便主动让出了主屋,自己去左厢房了,逐渐脱离了被侯府的富贵震撼到的状态,林老爹整个人又都活泛起来:“我们也来帮忙,冠英啊,你读书人可不能伤了手,你先进屋去。”
“哪儿就这么娇贵了?”林翘这次上京,除了林老爹之外,便只带了一个书童。
她情况特殊,在家中时便不叫人近身伺候,这次上京,也没带上原本雇佣的丫鬟,而她的书童阿涟无父无母,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被林老爹捡回来,已经在林家庄里养了十几年了,虽然年小却是个机灵的性子,嘴巴也足够紧,才带了过来,名义上是林翘的书童,实际上他除了给林翘磨墨收拾书房之外,更多时候都是在给林老爹打下手。
“表少爷,容奴婢多一句嘴。”收拾完了东西,那嬷嬷温声提醒道,“您家里就这几个人,到底还是不够方便,您要专心温书,这衣食住行事事繁琐,总不能所有事情都只叫舅老爷带着这小童操持......而且这入口的,贴身的东西,最不能出差错了,若是家里能有个细心人操持着,怎么也比如其他举人老爷一样去外头雇人做稳妥得多。”
这年头能考上举人的,家境大多不会太差,但京城居,大不易,哪怕在家乡是个富户,到了京城里,也就只是勉强能维持温饱的小虾米而已,所以住在这片区域里的举人们,大多都是租住,且就带了两三个家人,如林家“父子”一般的光棍,常日里的吃食穿用,若不买几个女仆来打点,便只有拿着料子或者银钱去外头订了。
嬷嬷说着:“表少爷若是有闲暇,可以去牙行那儿寻个姓孙的牙婆,她介绍人是最稳妥的,连咱们家娘娘,都是信得过她的。”
这孙婆子正是曾经在谢珝真生产时,被卷入了她与孟家互相设计连环局中那个无辜的倒霉蛋,不过也不算太过于倒霉,毕竟孙产婆的的确确是对那日的情况一无所知,等谢珝真顺利产女之后,她被查清楚并无异常就拿着赏赐和工钱顺利回家了。
孙产婆家中老幼俱全,她自己在那日的表现也入了谢珝真的眼,于是便叫永嘉侯府去接触过几回,成功将其收入麾下——孙产婆不止是个产婆,同时还做着人牙子的生意,永嘉侯府里收留的女孩,除了被弃养的,其他大多都是经由孙产婆的手,精心挑选后才送入府中的。
“多谢嬷嬷指点,这点心意嬷嬷拿去,请大家喝茶吃个点心吧。”林翘温柔地笑着,给这嬷嬷送上了一个荷包。
嬷嬷也不客气地收下了,还不忘再说上几句:“往日咱们府上的奴婢可都是不敢收客人东西的,只是来之前,太夫人便交代过了,您和舅老爷与咱们侯府呀都是一家子人,所以,奴婢就厚颜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