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道人多,灰扑扑的,有什么意思?”
身手不及二人,一路上几乎都是被带着过来的白鹊词还有些没缓过来,她努力地理解了一会儿陆微垣的这句话,实在没能想明白她到底想要表达个什么。
但胡自怡显然对陆微垣的表达方式接受良好,见白鹊词神情茫然,便好心地解释道:“大官道人多,灰尘也多,小姐不想吃灰;且正因为人多,挤挤挨挨,妨碍了小姐欣赏沿途景致的兴趣。”
白鹊词:“......”
“原来如此,是在下浅薄了。”她露出个略嫌疲惫的笑脸——白鹊词今年也二十六、七了,虽正是年轻力壮的年纪,但她习武的日子比较短,且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打理商行上,因此,在赶路的时候使足了劲儿也赶不上这俩人,最后还是她们把白鹊词在各自马背上一人带一段,才没让她落在后头。
哪怕到了现在,已经在驿站里坐了两刻钟了,白鹊词还是感觉自己双腿麻嗖嗖的,脑瓜也麻嗖嗖的。
“白姐姐不必妄自菲薄,本小姐的思路鲜少有人能跟得上,心随也只是占了与我青梅竹马相处时日久的便宜而已,相信以白姐姐的智慧,咱们再多相处个把月,你也就能习惯了。”
胡自怡:“......”
她安静地转动脑袋,一双眼睛,两道视线,定定地落在陆微垣眼上,后者没有躲避,而是耸耸肩:“好吧,我以后会试着,多费点儿力气,把话尽量说清楚的。”
完了,她才又看向有点儿不太能融入俩人气氛里的白鹊词:“唉,我说话少了,她就嫌我说话不清楚;我想说得清楚些,她偏偏又嫌弃我话多,白姐姐,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难以伺候的人,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我的玩伴,还是上天故意派来磋磨我的,偏偏我又爱极了她,不舍得拿她怎么样,她倒好,逮准了这一点来欺负我,我能怎么办,只能自己朝自己身上下刀子了,白姐姐您说这事儿愁不愁人......”
旁边。
胡自怡有些痛苦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白鹊词不知怎地突然觉得有点儿想笑,但她与这位殿下还是头一次相处,并不晓得自己该不该笑,于是表情便凝在脸上:“这嘛......”
“依在下看来,分明是这位小姐,欺负了这位才对吧?”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陆微垣止住了话头,侧身望去,却见是一个男装打扮的女子,年纪不大,手掌却很粗,手里拿着一把还在滴水的油纸伞,斜斜靠在门边,眼里满是笑意。
有点眼熟。
还是耳熟?
陆微垣歪了下脑袋,不太在意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