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此种变化,秦汝婴并不觉得恐惧,反而她很是欢喜——瞧啊,我成功地恶心到某个人了不是么?
或许是秦汝婴想要探究荣乐长公主到底遭遇了什么麻烦的心思过于明显,又或许是因为她在荣乐长公主陷入焦躁情绪时的幸灾乐祸太过刺眼,这一日,另一个当事人终于是忍不住,摆出来一副想要和她谈一谈的架势。
谈就谈嘛。
秦汝婴无所谓地想着。
两人的谈话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不顺,机械地一问一答,每一句话里头似乎都掺着不少的冰渣子。
“......我竟然也能让殿下感到麻烦了?”已经很习惯穿男装,使用男子仪态和礼仪的秦汝婴故意惊讶地说道,“那可真是大有长进,就是不晓得,殿下还愿不愿意给我继续进步的机会了。”
“驸马此言,是非要与本宫对着干不可了?”荣乐长公主微微眯了下双眼。
她的确喜欢秦汝婴身上这股十数年也不曾更改的倔劲儿,不然也不会一直留着她当自己的驸马,但在她终于决定要在这段注定辉煌的历史上留下些什么的时候,秦汝婴这样一个时时刻刻会偷偷在自己背后做点什么的存在,便显得不大顺眼了。
“我为殿下与那边......牵线搭桥,殿下看起来也对他们很是满意啊,怎么能说在下是与殿下您对着干呢?”秦汝婴生着一张俊秀的脸,却比她已死的兄长,那个真正的苏驸马更有鲜活的魅力。
荣乐长公主没法否认,比起秦汝婴之前死了一样,只晓得木愣愣地以沉默来表示她的抗拒的模样,还是现在主动给自己找麻烦的她更加有趣、俊美,令人动容。
然而秦汝婴的下一句话,又让荣乐长公主有些羞愤地从这种动容的情绪里清醒了过来:“我分明是在帮您啊殿下。”
帮?
红阳教乃是邪教,为大盛律法中绝不饶恕的存在。
荣乐长公主很清楚自己与他们勾结在一起,甚至因此想去做一些更加不得宽恕的事情是何等的危险,哪怕只是在脑子里想一想,几乎就能立刻嗅到血腥味儿了。
可她能怎么办呢?
在下一任储君的身边已经没有能叫她满足的位置。
眼睁睁看着同样身为皇室女子的那些人一个个地越过了自己,叫荣乐长公主如何肯甘于现状?
她太想去做点什么了。
皇帝和皇后即将离京出巡,这是坐在长公主尊位上没法再挪一步的她唯一可以窥探到的裂隙,哪怕......哪怕她其实很清楚,吊在自己眼前的是一枚见血封喉的毒饵,她也忍不住想要一口吞下。
就算前路是注定的失败,她也想要去冒险一试,这是流淌在她血管之中,与生俱来的野心和对冒险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