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二郎嘴巴张了张,憋出来一句:“或许只有这样,她们才能让人以为她们对严家很好,从而放下戒备心,方便后续害人吧。”
“你放屁!”顾涵骂道,“我们打理的分明是自己的产业,你们压根一点忙都没帮,是你后来见咱们的铺子起来了,才不要脸地非要给冠上你家的姓氏!”
顾佳音见状连忙又拦住她,却并没有退缩或者否认顾涵的说法,而是用相对不那么躁怒的语气继续说了下去:“没错,一开始,我们做生意的确用了你们严家的些许银钱,但这么些年下来,从铺子上供给严家的钱,早已是那时的数百、千倍不止。”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谢珝真,恳切地说道:“皇后娘娘,别说那些铺子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与涵儿打理,四处筹谋,拉关系,想点子,好不容易才给拉扯起来的,即便那铺子的确是借了严家的势,我自认为,这两年反馈给严家的收益,也足够偿清他家待我们的恩德了,就算是家里的下人,铺子里请个掌柜,也该给月钱佣金呢!”
“娘娘,我与涵儿对严家并未存有任何恶意,我们......愿意净身出户,将一切铺子银钱留给严家,请严庄先生休了我去吧,还请您不要用妖魔鬼怪夺舍这种怪力乱神的话来污蔑我们。”
她说话的调调和部分用词让谢珝真有些熟悉——付轻素也爱这样说话。
谢珝真看着她,年轻的灵魂被困在这具饱经风霜的中年妇人身躯之内:“你当真愿意?”
“我......草民愿意。”顾佳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而谢珝真却转开了视线,又朝着先前为她们说过话的夫人问道:“这位夫人,本宫有事相询。”
“还请娘娘赐教。”
“这严家,在顾氏嫁来之前,是什么光景,若是顾氏与严庄和离后继续做她们自己的生意,你们是认严家的,还是认她姓顾的?”
那夫人恭敬回答道:“严家几十年的耕读之家,顾夫人嫁过去之前,可没沾过这行商之事,严二郎这口口声声说的顾夫人的铺子是借他严家的势,那臣妇倒要好奇了,怎么没有顾夫人之前,他家里那般清......净呢?”
她笑道:“至于臣妇么,自然比起这等负义之家,更愿意认熟人的生意呢,毕竟臣妇历来胆儿小,怕生呢。”
这夫人的话让严二郎面色大变,他下意识地去看始终不发一言的严庄,而后者却依旧只是保持着他“端方君子”的姿态,一言不发,好似游离世外,不染凡尘。
“叔叔的君子,才不会去想那些阿堵物的事儿,她们分明是欺君子以方!还请陛下明鉴啊!”
“......顾夫人与顾小姐只用了不到两年,便将生意做遍北疆?”皇帝突然摸着下巴插了句嘴。
就在众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谢珝真看他那模样,心下已经明了此人又要闹什么妖了。
只见皇帝一拍手:“如此奇才,也就只有庸人俗人才会认为是什么妖魔夺舍,朕瞧着严家人空有文名,读书不多,顾夫人与顾小姐,这分明是宿慧觉醒,得天授其才啊!显明以为呢?”
谢珝真待他实在是温柔极了:“臣妾以为,陛下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