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宝慧遮遮掩掩的回答,成安公主略带些讥讽恼怒地说道:“我只是不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毁灭在你们的疯狂里,若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并不能叫我如意的话,那本宫也绝不会再留情面,你也大可不必用什么重情的假话来揶揄哄骗本宫,这会让我觉得十分恶心。”
“虽然大姐姐的这份情谊,只对着二皇兄,只对着......贤妃娘娘,但怎么能说不是一种重情呢?”
陆宝慧后撤一步,动作轻柔优雅地朝着成安公主微微躬身施礼:“若是妹妹我的母亲死后还留给我这么大的一只拖油瓶,老实说,我可不会如姐姐这般为他尽心筹谋,没什么作用还总是给人扯后腿的玩意儿,瞧着就令人烦心呢。”
“你......”成安公主不禁抬起手指向妹妹。
陆宝慧却全然不惧地继续说出挑拨的话语:“更别说,二皇兄还是个异母的了!”
“你说你不愿意随了荣乐姑姑的愿,令本宫知晓母亲死亡真相,从而与二弟闹起来,把水搅浑,可你现在又几次三番地挑动本宫怒气,陆宝慧,你究竟是想要怎样?”
“放轻松,放轻松大姐姐。”陆宝慧笑起来,“只是想试试自己究竟能在这场暴风里都能做得到些什么而已,您就当我是只闲得无聊,四处挖洞的老鼠吧,很是不必揣测我的目的和动机,那样——没什么意义的。”
“对了。”
陆宝慧离开之前,特意提醒了成安公主一句:“很快城里就会乱起来了,不过大姐姐不要害怕,只要待在父皇和母后的身边,所有人就都是安全的。”
“妹妹也很需要姐姐留在父皇母后身边,以备万一。”
“什么万一?”
“有人要孤注一掷,只为复仇的万一。”
“你就需要我做这个?”陆延真发现自己愈发看不懂这个妹妹,“父皇母后身边的守卫何其森严,有心人如何能摸得进去?”
“照常理而言,的确是进不去的,但父皇病了,母后又一贯都爱请君入瓮,便是那人没本事摸进去,也会特意为他留个可钻的狗洞......”她垂下眼帘,沉吟道,“最关键的,就是父皇病了。”
她说话的语气,让成安公主心下一惊,而后飞快地反应过来:“父皇绝不可能与母后在这种关头生出间隙!”
现在几乎整个天下都有一半跟着谢皇后姓了“谢”了,但凡皇帝脑子还清楚,就该在她没起势时提前扼杀,而不是等着她站稳脚跟之后,再来互相厮杀。
成安公主虽然知道自家亲爹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得上是一个正常人,但另一方面,他在有关家国大事上的表现却又总是足够贤明,公私之分不越雷池,哪怕他在私事上再疯再癫,也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一时息怒去去动摇国本半分。
如今的大盛,二圣临朝已有十数年,不止谢皇后一手拉拔起来的女官女将,连因科举改革而受益的清流官员,也早已成了她权力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