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余两式未解,众人都静观其变,未敢打扰。
易逐云忽地起身,身法轻盈洒脱,专心思索那最后两式的破解之道。
刹那间,他想起老顽童的话:“这美男拳法似乎少了点什么?对上高手可能会力不从心。”
他心下明悟,并非缺了什么,实则是“嵇康广陵散”一招的问题。
此招将乐曲的起伏融入拳法之中,招式流畅如同琴曲旋律,又可蓄势待发,关键时刻爆发出致命一击。
他突然负手而立,用口哨吹起曲调。
众人听着他的口哨小曲儿,多有困惑,却也觉此曲清新脱俗,颇为悦耳。
及至第二遍终了,郭芙侧头问洪七公:“师公,这吹曲儿作甚?这能破人家招数?”
洪七公含笑,偏头望向耶律齐:“你来说说?”
耶律齐笑道:“晚辈若有谬误,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洪七公颔首道:“但说无妨。”
耶律齐道:“易少侠应是将曲调融入拳理,此旋律或为步法之秘钥。”
洪七公追问道:“还有吗?”
耶律齐沉吟片刻,续道:“曲调之抑扬,似与出拳时机相契。晚辈才疏学浅,望前辈勿怪。”
洪七公微笑道:“你说对了一小半。旋律和身法配合不假,身法用来迷惑敌人,而出拳时机或许与旋律的起伏相反。他反复吹奏,每次都有变化,也在调整自己的身法和呼吸,让这旋律和他的内息融为一体。”
耶律齐拱手恭敬道:“前辈高见,晚辈敬佩之至。”
郭芙却不以为然道:“怎如此繁琐,我看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有何稀奇?”
因易逐云常戏弄于她,故不愿听他人赞誉之辞。她瞥了李莫愁一眼,心中暗骂:“一对狗男女。”
洪七公摇头,微笑道:“芙儿啊,武学之路,既要勤学苦练,又要勤于思考,悟其精髓,方能运用自如。同一套拳法,在不同人手里,天差地别。这是人本身的强弱,而非拳法的强弱。这位易少侠很是了不起啊,将来武功定在老叫花之上哩。”
郭芙反驳道:“妈常说您老的掌法是天下无双,我看他这辈子都赶不上您。”
洪七公解释道:“若是资质相当,掌法自然有强有弱,但关键还在习武之人的心境与性格。比如我这掌法,于芙儿你并不相宜。而易少侠年纪轻轻,似已洞察此理,找到了与自己契合的武学道路,方能将武技之妙发挥至极。想当年,老叫花我在这个岁数,可是望尘莫及啊。”
郭芙见师公极力赞誉,也不再多言。
耶律齐眉头微蹙,心想:易兄与恩师交情匪浅,莫非得了恩师真传?幼时我顽皮贪玩,恩师便授我武艺,稍长之后,传授便止。这番情景,岂不正应了洪老前辈所言?
俄顷,易逐云忽而朗声大笑,终是将“嵇康广陵散”加以改良。
至此,“美男拳法”堪称完备,论拳术精妙,较之“灵蛇拳法”更胜一筹。
最要紧的是——“帅气”!
随即,他又融入“卫玠谈玄”之变式,并亲自演示一遍。
但见他时而如旋律般跃动,时而步法急转,或突发重拳,或拳影重重,终是将“灵蛇拳法”余下两式一一破解。
欧阳锋眉头紧锁,暗道:此子天赋不在我儿之下,年纪轻轻怎如此了得?
转视李莫愁,心中疑惑:此女武艺平平,何以能教导出如此弟子?
杨过却是欢喜异常,连忙上前问道:“师兄,妙啊,你这是怎么想到的?”
对于“灵蛇拳法”一些招数,他自信也能破解,但平素演练均是点到为止,实战历练不足,自是无法如此迅速破解一套高深拳法。
至于“美男拳法”中的“嵇康广陵散”,他原未察觉有何不妥,今观易逐云改良后施展出来,恍然大悟,喜悦之情,犹胜习得全新拳法。
耶律燕武功尚浅,听得杨过此言,方知易逐云已然破了对方一套拳法,心中为他欣喜不已。回想起二哥曾在他手下轻易落败,那时他还曾想逼迫自己为他“捏脚”,没想到如今自己真的为他服务了一次。
耶律燕不禁脸颊微红。暗想他天赋异禀,难怪师父也对他倾心。
然而,李莫愁也为他高兴,却不是因为他天赋而爱他。她甚至希望他能平庸一些,这样自己便能守护他,免去许多烦忧。
她斜眼看向耶律燕,只见耶律燕目光都在小贼身上,心想这哪里是“美男拳法”,分明是“勾女拳法”更为贴切,只怕燕儿要被小贼勾走了心魂。又想再这样比下去,恐怕要耗费数日,不如先带燕儿去古墓接瑾儿,免得她在此看小贼出风头。
但见易逐云与杨过勾肩搭背,满脸笑意地走到欧阳锋身前。
易逐云与欧阳锋又是一番唇枪舌剑,引得众人欢声笑语,气氛热烈。
众人吃饱喝足,才开始下一场。
这一次,欧阳锋终是拿出自己的绝技——“灵蛇杖法”。
易逐云并未与持杖高手交过手,但他知道这杖法非同小可,其招式之精妙,似乎只比“打狗棒法”略逊一筹。
若能以剑法破灵蛇杖法,那么在招式之道上,便算是小有所成。接下来的修行之路,当侧重于内功修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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