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铁此刻也已心灰意冷:“知道了!下辈子再也不要见了!”
说完突然一阵极深恶寒之意袭上心头,感觉体内某处漆黑之处,一只红色巨目缓缓睁开。真铁浑身冰冷如霜,牙关咯咯咯直响,上半身晃颤不已。
谢长空随后所吸的灵力突然冰冷无比,就好似无数个冰刀在经脉之后四处游走切割,那种至深痛处令其心神大震,脸上显出青白色,身形不自主的晃颤。心底里传来一个极为冰冷声音:“无耻宵小,还来!”
谢长空听后顿觉无边的恐惧蔓延开来,恍惚间猛然睁眼,嘶声哀求说:“你是何人?为何要隐在他体内!我只是鬼迷心窍,绝非有意打扰您的深眠,还请……还请饶过我!”
那声音淡淡地说:“晚了!”
白泽也听到此种声音,不由大声说:“真铁,它居然醒了,谢长空死定了!咱们有救了!”
只见谢长空灵力自双掌奔涌而出,竟然开始返回纯阳炼气龙凤炉,又自炉内回到真铁体内。
谢长空想要拔出双掌却无能为力,五官扭曲、面如死灰,灰白色头颅努力后仰摆动,嘶声狂呼:“我不甘心,近神境近在咫尺,你不可如此!饶了我!我错了!错了!”
炉内火焰由紫蓝色瞬间变为耀眼的光白,低沉嗡鸣变为尖利鸣叫,谢长空灵力一眨眼的工夫就转入真铁体内。
而后谢长空叫声戛然而止,竹节绿蚺此时已经咬破白尘罩,长牙刺入白泽体内,眼见就要灰飞烟灭,却听铮然一爆响,巨蛇化为光尘四下散开,白泽趁机闪回真铁体内。
真铁只觉丹田暴涨五倍不止,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双掌轻轻一分,怦然一声将眼前纯阳炼气龙凤炉推飞。
谢长空双目紧闭,双掌平举,正端坐在那处,却已经变成一具恐怖的黑皮骷髅。
真铁周身胀痛不已,身后突然传来雷鸣般的噼啪之声,一个耀眼的巨大绿色裂痕凭空显现,探出千万条弯曲的绿色光束,像是触角一般裹住真铁、谢长空及巨虎尸身,一瞬就扯进裂空之中,而后消失不见。
真铁思绪混沌,并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丹田内谢长空恐怖的灵力和自身灵力充溢全身,自觉快要爆了。那只恐怖巨目微微一闪,灵力好像是瞬时就被抽走了,而后巨目缓缓闭上。真铁浑身乏累,就好像死过了千百回般的痛楚,不由得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真铁被一阵水流咆哮之声惊醒,只觉得周身冰冷。好容易才缓缓睁开双眼,微微抬起巨石般沉重的头头四下一看,原来自己正在密林边沿的一处大青石之上,往前两丈就是一条浪花四溅的大河。
昨夜应该刚刚下过大雨,真铁浑身湿透,那条河水也在暴涨,奔腾的浊水溅起的白色水沫足足有三四丈高,在初阳照射下显出七彩虹光。
真铁心智渐渐清晰,突然想起白泽那时已经被巨蛇咬中,急忙问:“白泽!白泽!你死了吗?”
过了许久,白泽幽幽的说:“死了,死的透透的!”
真铁啊了一声:“死了还会说话?到底死没死?”
白泽有些不耐烦,发出微微的鼾声。
真铁一笑,又轻声骂了两句,刚要努力撑起身子,这才发觉有人正死死的压在他身上,连忙扯住那人手臂扯了下来。
那人一双幽深如黑洞的眼窝凝视着自己,真铁啐了一口骂道:“谢老贼!想不到吧,这就是报应!”
突然想起那只不知道是什么妖物的巨眼,身子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自言自语说:“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是轻轻眨眼就几乎吸干了谢长空的灵力,也幸亏它又闭眼睡了,否则我岂不是也要被它吸干了?”
不由坐定暗自内视灵力,七层金黄色光晕笼罩全身,真铁不由惊叫一声:“我什么时候成了七阶武灵了?这简直……肯定是谢长空的灵力使然,虽然被那个东西吸取了绝大部分,但剩余的灵力也令我连升两个境界,简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想到这里身上也不觉得痛了,连忙起身去搜谢长空,先取下了千秋雪送给他的橙色乾坤袋,里面一百颗上等紫色灵石一颗未动。右手上有一枚白银色戒指,应该也是一枚储物戒指。真铁轻轻一扯,谢长空枯瘦的无名指头应声而断,真铁嫌弃的将那截黑色指头甩到一边,拿起戒指去河边细细地擦洗。
突然,远处隐隐传来人语声,在激流声中若有若无,真铁连忙抓起谢长空尸身飞跃到大树冠中,透过密叶偷偷观瞧。只见一行四人沿着河岸自西侧缓缓而来,声音越来越清晰。
一男声说:“前面河面趋于缓和,隐隐有鱼泡出现,必然有些大鱼,等我我过去用冰凌刺,扎中几条鱼上来烤着吃了。”
一女声说:“你就知道吃,这秘境之中危机重重,昨晚遇到的斑斓铁齿豹差点把咱们当做点心,我看还是小心些为好。说不定河里还有什么高战力的妖兽,惊动了它又是一场恶战。”
那男子说:“我的冰凌刺无声无息,不会惊动其他妖兽。况且昨晚到现在咱们一直在死战,灵力耗得差不多了不说,这肚子早就扁了,赶紧吃些东西,寻个僻静之所恢复才好。”
另一名男子说:“这样也好,趁着时间尚早,吃些东西恢复恢复,再寻个地方将这些个兽丹吸收了,省得其他人眼馋。”
女子点点头,真铁远远看到,那女子竟然是云娆,当头的男子是云腾。
原来自己是被三生秘境的裂缝吸了进来,真铁唯恐旁人发现谢长空已被自己吸干的事情,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只得隐在那处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