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话音落定,周遭便弥漫起一层淡淡的灵力波动,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年修士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消化那惊人之语。
刚才向他揭示的事实太过震撼,且不易接受。而接下来他要讲述之事,恐怕更为惊世骇俗,他明白眼前的这位晚辈弟子还需要时间来承受。
果不其然,此刻的刘禅犹如沉浸在了另一个世界,神情呆滞。他已设想了许多可能性,甚至怀疑这一切皆因他的那位修行有成的父亲与镇守荆州的二叔关羽之间产生了隔阂,进而联合诸葛亮,暗中对付了他的这位二叔。
尽管这种揣测荒诞不经,但某些线索却似乎在暗示着这个诡异的方向。然而,无论刘禅如何思量,都不愿相信最终的答案竟会如此——缘由会出于自身?
用世俗的眼光来看,他不过是个无所依靠的凡夫俗子,更别提什么修炼天赋,哪怕相较于这个时代诸多神童如周不疑、曹冲,甚至是曹孙两家那些拥有深厚根基的子弟来说,他也显得愚钝无比。
他又怎能值得?何以承担得起如此重负?遑论这个世界上的那些仙道奇才,他哪里配得上这般看重?
见刘禅逐渐沉浸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中,糜芳意识到不能再让他继续沉溺下去,否则恐怕此子修为就此断送。“醒来,徒儿!”他一声怒喝,手中尚存热气腾腾的灵茶瞬间泼洒在刘禅脸上,顷刻间将其从冥想中唤醒。
“舅...舅舅...”刘禅被这一下弄得手忙脚乱,不过好歹清醒过来,看向糜芳的眼神依旧充满困惑。
对于刘禅的反应,糜芳并不意外,毕竟当年他自己得知这些真相时,也曾耗费良久方才悟透其中奥秘。
“是不是无法理解,我为何这样说?”糜芳问。
“是!”刘禅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实话说,即便如今世人尊我为大汉储君,但我自知这个储君之位名不符实,不论他人看法,单是我父皇一人便可轻易决定我的生死。我真的想不通此事!”
“你以为你刘公嗣有何独特之处,能让关羽为你牺牲掉整个大汉的复兴希望,是这样吗?”糜芳问道。
“是!”刘禅回答。
“你这痴儿!”糜芳摇头苦笑一声,“凭你区区一个少年修士,怎值得关羽为此付出整个大汉的未来希望?关羽不过是想要保全你的地位安稳而已,他又非神明,怎能预见到最后事情会发展至这般田地呢?”
说着,糜芳面露无奈之色,“其实关羽的谋划并不复杂,早前听说你父皇险些陨命,并已物色好托孤之臣,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刘禅点头回应,“丞相诸葛亮,尚书令李正方。”
“那你自然也能猜出为何最后选定他们二人了吧。”
"诸葛道长乃不可或缺之重臣,尽管他如今威势赫赫,但他膝下并无亲子,诸葛乔仅为过继之子。即便日后的诸葛道长心意生变,对此亦无济于事。
诸葛乔虽才情出众,却无法承袭诸葛道长的道统。就算此刻诸葛道侣已有身孕,待其子成长至足以踏入修炼界的年纪,我已足以掌握宗门大权。
而诸葛道长届时恐怕已步入暮年,其性情…实难支撑至那一刻。”
刘禅对于将身后之事托付于诸葛孔明的理解可谓深刻。无论论及修为、忠诚、性情,乃至传人之选,无人能出其右。
诸葛孔明之忠诚,堪比守护宗门禁地的灵兽,非是他不愿托付,而是心中纵有此念,亦不知该交付何人。
提及诸葛孔明之后,谈及李严李正方时,刘禅陷入了沉吟。他一时难以断定该如何评价此人,甚至不明白为何先帝会将这位尚书令列入托孤之列。
李严确实修为高深,然而野心也同样炽热。历史上他曾多次违背仙谕,更在宗门内外危机之际,竟与敌对宗门谈判条件。
诸葛亮欲要征召兵马前往汉中,他却递交了一份奏疏,索求将五郡划作巴州,并自任巴州刺史。遭到拒绝后,他公然拒赴汉中,反而接受了曹氏宗族的招揽,成为骠骑将军。
此辈之人,显然非良善之辈。原本有更适合成为托孤重臣者,先帝却执意选择了李严。
见刘禅沉默不语,关于李严之事,糜芳洞悉其甥之意,淡然一笑,为其解惑道:“其实,李严并非最佳人选,但他却是唯一的选择,这一点,你的先帝父亲并没有做错。